他老是不说话，身影也很淡很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如雪花般飘落在屋外。
深夜大壮将从家里偷来的酒和耗子药都给了兔子，她抱着酒坛子回屋，毫不踌躇将耗子药倒入酒坛子中，摇摆均匀放在床下筹办明天早晨给他爹喝。上床盖上被子筹办睡觉，窗外飘来一股冷风，一个鬓发须白的紫衣老者鲜明呈现在屋内的一片月光中。
大壮跳下栅栏，胖胖的身材跑回家。兔儿也跟着跳下去，等在大壮家的仓房边。每次来大壮家偷东西吃都是兔儿最高兴的时候，只要这时候才气吃饱肚子。她家的窝窝头只要弟弟和爹能吃，她和她娘吃能喝点野菜汤充饥。
兔儿悄悄看了眼爹的房间，跑到栅栏下，“咋了？”
兔儿扬起脸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忍住眼中的眼泪。身上好疼，她早已风俗不当回事，抱了柴火进屋生火做饭。
他悄悄一笑，“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刚出门，就遇见隔壁的大壮哥，怀里抱着一坛子酒，小声对兔儿说，“这是我从家里偷来的，你快给你爹，叫他别再打你了。”
“我家做好吃的，我就偷偷给你拿点。看你瘦的皮包骨了。”大壮胖胖的手拖着胖胖的脸，见兔儿意犹未尽将最后一口干窝窝头咽下，说，“我再给你偷一个去。”
“买了。一会等我爹睡了，我给你拿点。”大壮奥秘兮兮在兔儿耳边小声说。
“我爹今后不会再打我了。”兔儿歪头一笑，格外调皮。
兔儿略想了下，“大婶不是说去镇上买耗子药吗？买了没？我家比来也闹耗子，把我的棉袄都咬坏了。”
女孩咬紧牙关再不告饶，也没再掉一滴眼泪。
张麻子总算乐了，“算你个小兔崽子有眼力见。”
兔儿并不惊骇，她已不止一次见过这个老是夜里呈现的老者，他的手上老是拿着一支笔，看上去很斯文，就是太老了，头发和胡子都白的仿佛屋外的雪。
“我才不做你媳妇。”兔儿翻个眼皮，“像我娘和你娘总挨揍。”
“我儿子哭了！你们娘俩还不滚出去哄孩子！”
“真的？我都没吃过馒头呢。”兔儿当即双眼放光。
兔儿有些惊骇瑟缩下身材，想要推开他手却从他的身材穿过。她还是惊骇了，忍住尖叫，不住往床里缩。
“他娘的都是狗杂种！你们这对扫把星，克完前头的来克我！老子把你卖去青楼换钱！他娘的野杂种……一对狗娘养的骚货！”张麻子抓起雪球地砸向兔儿，心疼得兔儿娘只会哭。
大壮急了，“我才不会像他们那样打媳妇！”大壮抱着胖胖的胳膊，“跟了我，将来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每天大馒头养着你。”
兔儿嘻嘻一笑，摸着肚子，“我明天一天没用饭了。”
“老爷爷，你为甚么总来看我？”兔儿歪着头，眨了眨晶亮的大眼睛。
“你傻呀！他能不打你？他迟早打死你！”
他还是不说话，应当是底子不会说话吧。还觉得他还会像上几次那样，只是看看她就走，没想到他竟然飘到床边，俯下身垂落的白发几近触碰到她的脸颊倒是毫无触感。
“只要爹乐和，兔儿就乐和！”兔儿眼底掠过一丝滑头。
张麻子夹了一块鸡蛋给四岁的小儿子张欢，“来大儿子，吃口鸡蛋。”
“爹，我给你炒了鸡蛋下酒。”兔儿端着菜谨慎翼翼放在桌上奉迎，盼望着张麻子能够消消气别再喝酒后打人。
“他爹快别打了！再打就真的打死兔儿了。我求你……呜呜……孩子还小不懂事……她再也不敢了。”张麻子一脚将兔儿娘踹来，扬起棍子就打向兔儿娘，“你个扫把星！小贱货！全部杂种让老子养还想老子当蜜斯把她供起来！还想毒死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