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 第224章 番外四 玲儿
廷灿内心熨帖舒畅,玲儿见主一向没叫人起来,轻声道:“向嫂从速先起来罢,这青石砖的,跪久了伤身。”
韩诚想起那如鬼屋普通阴冷潮湿的屋,只几个脾气怪癖的哑婆看管,不由得心中不忍。此时明显是炎炎夏季,他忽如暮秋般瑟缩了下,鼻端如有若无一股浓烈的菊香,仿佛那年春季漫山遍野的菊花盛开,诗会上初度读到廷灿的诗句,那样心醉神怡。
韩诚排闼而进,大步走入里屋,见妻神采如常地坐在炕上,不由得怒道:“好端端的,你这几日如何又不去给母亲存候了?四弟妹才刚进门,恰是立端方的时候,你做嫂的也不拿出个好样儿来,平白叫我挨大哥二哥的训!”
廷灿正想骂‘谁奇怪那轻贱种叫我娘’,忽见玲儿眼色有异,转而瞥见屋角那小丫环,只好忍着气:“玲儿,跟我进里屋去。”又朝那小丫环喝道:“你到门外廊下去看着,谁也不准叫出去,不然细心你的皮!”
说着,她又忍不住哭起来。
庆昌公主幽幽道:“有些事,外头人不晓得,我们还能不晓得?当初宁远侯府那把大火,皇上成心替顾侯出气,本想连你丈母娘一道惩办的。还是医来报,说你丈母娘活不过几日了,顾侯才向天子讨情给你丈母娘一个善终……如何,到了你媳妇嘴里,竟成了顾侯逼死继母,哼哼,真真荒诞好笑!”
目送几个婆走出天井,玲儿才从速跟着主进了屋门,顺手回身关门。
正院大屋里门窗紧闭,韩家父母儿人或坐或立;庆昌公主手中拿着几张薄薄的信纸,里头恰是韩诚平日熟谙的妻笔迹。
她的手一触及膝盖,向嫂就嘶得一声轻响,恨声骂道:“这对母女都是一货品,从不把主子当人看!我们家一辈替她们卖力,我男人还是受了连累被活活打死的,到我婆婆咽气,夫人都没给我们母一个交代,只叫我们持续苦哈哈的当差!呸!”
严氏微微苦笑,声音却清甜如水:“有甚么法,我没你家奶奶命好,只能本身熬了。唉,爷对奶奶还是有情的,只消你们奶奶略微少闹腾些,约莫就没我甚么事了。”
廷灿咬了咬唇,恨不能狠狠抽这几个婆一顿鞭,想当年母亲在时,本身何曾受过这等欺负。玲儿一瞧不对,抢在廷灿开口前,从速上前几步,从衣袋里逃出一个荷包,也不敢看里头另有多少碎银铜板,直接都给了那说话的婆,奉迎地笑道:“妈妈您谈笑了,我们奶奶夙来心直,说话多是有口偶然,妈妈们拿着这个去打酒吃罢。”
望着自家主永久率性不懂事的样,玲儿很想提示她,这些年下来,本来丰富的嫁奁早已被秦家的打秋风,另有旁的花消办理弄得没剩多少了,可主从不在乎这类俗事,总感觉她的银是用不完的。想到这类行动无异于以卵击石,玲儿不由得神采黯然。
玲儿蓦地昂首,目光放出如火焰般的光彩,一字一句道:“我七岁到奶奶身边当差,现在二十七岁,整整二十年,从没做过一件对不住主的事,也从没筹算过要做。双儿姐姐临咽气前对我说,姊妹们只剩我一个了,该报主的恩典都已报了,叫我今后多为本身想想。”
不等廷灿发话,向嫂乐呵呵地摆手道:“不伤不伤!能见着女人,老婆内心比吃了蜜还甜,在女人跟前跪一会儿,比在外头躺着都舒坦!我们女人是甚么人呀,女人刚落地那会儿,夫人不是请人批过命么,说我们女人是王母跟前的仙女儿,下凡来报恩的,连老侯爷都信呢,便是稍有折难,也能苦尽甘来。”
那婆掂了掂那荷包,对劲的笑了笑:“既然玲儿女人这么客气,我们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得啦,我们走罢,归去松松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