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 第315章 真心几何，爱人不如爱己(2)
“还是十文钱一壶的劣酒。”
小邹氏慢下了挣扎，目中尽是绝望，颓软了身子，任由婆子们将她往里拉扯，目睹堵路的总算走开，明兰再度往外走去，刚走出几步，背面又传来小邹氏苦楚锋利的哭叫声――
沈从兴歉然：“是我忽视，孤负了圣上……”
顾廷烨缓缓走畴昔，低声道：“听兄弟一句话，八王爷，他已经是皇上了。”
你做月朔，我做十五，今后谁还会再说他宠妾灭妻，倒有很多人会暗里测度张氏善妒，张家仗势，不肯容人。至于邹家，归正捏在他手里，今后好好管束便是。
明兰悄悄挥手，颇觉好笑的转头道：“邹姨娘可知，本来国舅爷请立世子的批文已快下来了，是以一闹，宗人府却将此事给扣住了。你真要把大哥儿叫来么？你也有脸见他。”
下了这个决计，沈从兴仿佛抽干了力量，败然坐倒。
“沈兄倒是愈发斯文了。”顾廷烨端起酒杯，嘴角一抹讽刺般的笑，“劝不听就罚，罚不听就打……现在邹家高低不事出产，除了沈兄，另有旁人能够依仗么？”
顾廷烨摇点头，撑动手臂坐在桌前，看那腾跃的烛火，一只飞蛾抖着颤颤的翅膀，荏弱却又果断，渐渐逼近火苗。
沈从兴听到几个字眼，指着他笑道：“瞧你现在如许儿，哪有半分当年横刀立马顾二郎的气势！现在人家都说，顾侯佳耦是同进同出的，非论吃酒串门，你都要送夫人回府，好好好，我晓得，和顺乡是豪杰冢……”
顾廷烨看了他一会儿，将面前两只汤碗倒空，别离斟上酒，“沈兄也不必过于自责，依我看来，邹家本就是这个筹算。仗着这个，变本加厉，现在沈兄想明白了，甚么都好说。”
沈从兴举起酒碗抿了一口，皱眉道，“只怕皇上现在也恼了我的。”
沈从兴神采黯然――皇上如本春秋正盛，小皇子一个接一个的出来，今后的事，谁也说不好，本身的确得谨慎了。
翠微见她面色不对，轻声道：“夫人，可觉着不适？”
小邹氏有些茫然，明兰道，“我早说过，倘有个万一，不利的必定是你，你如何不听？”
“不会的，再也不会了。”沈从兴暗澹的点头道，“伉俪之间，是否至心真意，骗不了人的；人间上的好伉俪，多的是自欺欺人罢了。”
沈从兴端起酒盏，手指竟微微颤栗，颤声道：“阿琴过世时，只眼睁睁的看着我，甚么都未曾说，我晓得，她只担忧孩子们……”
“如何灯也不点？”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尽，沉声道，“阿琴过世后，我未能迎娶她妹子为正室，此乃第一错；既不能娶为正室，就该待之以亲妹，给她好好找小我家，我却纳妻妹为妾，这是第二错。至此，我每回见了邹家人，便感觉无地自容，惭愧不已，鄙人能行束缚！”
顾廷烨点头道：“有家不如无家，有亲不如无亲。”
“……姐姐呀，你若活着就好了！天底下都是没知己的，人一走，茶就凉，哪个还记得你的交谊！你若不是为着顾问皇后母子，怎会落了快足月的孩儿，又怎会送了性命？现在侯爷有了新媳妇和小儿子，那里记得你坟冢苦楚，他早把你忘了……姐姐呀，你为何要对姓沈的掏心挖肺呀……倘若你留着性命，现在繁华繁华，还不由着你享……”
沈从兴看着那只稳稳铛铛的碗，沉默很久，“清除内宅？”
“是呀……是呀……”沈从兴喃喃道，想起昔日伉俪情深，俄然哽咽起来，“阿琴你为何去的这么早……”说着伏案痛哭不已。
小邹氏被说的张口结舌。
声音垂垂轻了，想来人已拖远。
沈从兴默了半响，俄然惨声道：“我对不住她，她活着的时候，没跟我想过半分福分，操碎了心，吃尽了苦头，现在……我却……连她家人也护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