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 第370章 终结章2(4)
对着儿子的尸首，曼娘痴痴笑着，俄然满嘴胡说八道起来，半说半唱，又时哭时笑，旁人也听不清楚，只晓得她抱着儿子尸首，直说要回家。
明兰叹道：“是呀！谁家都有费事的亲戚，可哪家也没我们三弟这么短长的。比蓉姐儿的娘，也不遑多让。”老公还不错，可惜要捆绑发卖给你两个死敌。
“那是刚光复西辽城不久。前段缩在草甸子里，装了大半个月的孙子，总算在粮草耗尽前引出了单于雄师，血战一场后，我们大获全胜，可也死伤不小，便到西辽城里休整。那日，神箭营的小薄将军忽来寻我，说他帮着去城北土窑给饥民放粮时，碰到一领着病重孩童的妇人，自称是我们侯爷的家眷，说的有鼻子有眼……”
曼娘前面说了些甚么，谢昂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最后，她瞪着血红的眼睛，蓬头披发，状如疯颠：“二郎，莫非你真的对我没有半分交谊了么？”
谢昂低低道：“是。已化了骨灰，请背面的公孙先生带返来，到时再入土下葬。”
屏风后传来安静的声音：“就从你见到曼娘时提及罢。侯爷说，还是你最早发明她们母子的。”
明兰略一游移，随即用力点头。天晓得他甚么时候返来，莫非要吊她一下午的胃口？既然他敢让个外人来讲这事，那她就敢听！
侯爷这时才开口，很安静的：“说完了？那么我说。当初我跟你说过，倘若你再敢进京，再敢去胶葛明兰，我叫你这辈子见不着昌哥儿。我的话，你记取么？”
终究侯爷又得空返来了一趟，叫放出曼娘来见。
她颤声道：“曼娘，她……她疯了……？”
谢昂更加不敢。
胡子四周看了下，“两个小子呢？”
他晃晃脑袋，从速持续说下去：“……谁知，昌哥儿已是沉痾不可了。非论随军的大夫，还是城中的名医，瞧过后都说有救了。公孙先生说，若在繁华的大城里还好说，可西辽那种穷乡僻壤，又逢流民残虐过几阵，缺医少药的，连吃的都不大够……唉……”
明兰指尖微颤，午后暖和的阳光仿佛俄然冰冷一片，仿佛小时听聊斋里的故事，妖异诡秘的鬼怪，从地底下潮湿的泥土，酝酿出可怖的阴冷。
军中女子只要洗衣妇和营妓，又不能常去帮衬，一帮大老爷们闲时只能说些上官的八卦来解闷――再说了，良家女子哪有曼娘这等轻浮的行动，这等不尊敬的说话。众兄弟虽无歹意，但口气中天然带上些鄙夷和轻视。谢昂听得难受，暗替顾廷烨尴尬。
谢昂如临大赦，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叹口气，正要接着说，忽听背后一阵熟谙的妥当脚步，他忙起家拱手：“侯爷返来啦。”
侯爷第一次对着曼娘露入迷采，那么恶感，那么倦怠，乃至带了几分匪夷所思：“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很早很夙起，我就厌憎你了。”
谢昂跟从顾廷烨多年，存亡阵仗也见很多了，现在却红着脸，拧动手，活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隔着屏风给明兰行过礼，绿枝给他搬了把凳子坐，高高大大的小伙子，偏身只敢坐一半，那姿式别提多清秀含蓄了。
“不不，不必……我娘说，叫我多跟侯爷几年……眼下就好，就好。”谢昂一边推却，一边在肚里哀怨侯爷为甚给他摊上这么个差事，主母和侯爷的前任外室――多难堪的话题。
顾廷烨返来后，没人提起这件事。
好久以后，谢昂才不测得知本相――是曼娘诓那女孩深夜出去的。
成果，吕洞宾还在捋髯毛，何仙姑持续风骚。
明兰扯出笑：“小谢兄弟说故事的本领好，我听得都入迷了。”
“莫不是榻上本领好？老货老货，才去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