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并不全信她的话,内心却微微松乏。“这番话,你也对皇上说了?”
喜鹊登梅,但是个极好的意头。
岑慕凝并没有甚么反应。她晓得太后会用任何手腕进犯她,若她那里痛了,太后动手就只会更重一些。
“但愿如此吧。”太后微微蹙眉:“现在朝堂的情势,皇上还撇不开岑相与褚家的手,一旦情势窜改,就是对于皇后最好的机会。敏妃和茂贵嫔都不错,哀家就是想看看她们谁更有慧根。”
“皇后这般用心,哀家天然喜好。”太后对身边的舒曼道:“还不让人收下。”
“是。”岑慕凝点头:“臣妾天然不敢坦白皇上。”
“母后说的极是。”岑慕凝看着她的眼睛,微微勾唇:“以是昨晚,实在皇上是去责问臣妾的。您晓得的事情,皇上如何会不晓得。臣妾固然有些胆量,可毕竟不敢坦白皇上。因而将母亲是先帝凤卫的事情也照实相告……”
“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后一番厚爱,臣妾受之有愧。那么好的金簪子,原不是臣妾的身份能衬得起。已经叫人送回了春生殿好生收着。”杨芸碧笑吟吟的说:“倒是臣妾听闻皇后娘娘一贯善于烹调,特地带了些便宜的酱料给娘娘咀嚼。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岑慕凝有些害怕她这个模样,不由蹙眉:“母后如何如许的神采,是臣妾说错了甚么?”
“太后不是才赏了一支金簪给你吗?如何转眼的工夫,你就摘了去?”岑慕凝很猎奇,太后汲引对妃嫔来讲是莫大的殊荣,且还是亲手赞戴,足见太后用心良苦。
“娘娘,您出身崇高,又是母范天下的皇后娘娘。天然是甚么好东西都见过。臣妾手边的,再如何好,也毕竟不及娘娘宫里的好。倒是这些酱料,从选材到酿制,都是臣妾亲手并未假手于人,也是臣妾略微拿得脱手的东西,还望娘娘不要嫌弃。”杨芸碧的笑容看上去透着亮,很洁净,看着叫人舒畅。
“臣妾本来该早些来拜见皇后娘娘,入宫的第一日就担搁了。是娘娘您刻薄,不与臣妾计算。可臣妾却不能不懂宫里的端方。”杨芸碧恭敬的朝皇后施礼:“愿皇后娘娘福禄双全。”
妃嫔们一时听不出到底是在说皇后的不适,亦或者是恭嫔。
这时候舒曼已经领着人呈上了两只锦盒。
“臣妾来迟向母后存候,还请母后恕罪。”岑慕凝朝身后望了一眼。
“石榴寄意多子,哀家盼着你们能早些为皇家开枝散叶。”太后说这话的时候,眼尾的余光瞟过皇后的脸。那意义便是,即便圣宠优渥又如何?没能成孕,就是中宫失德。
侍婢呈上了两坛子酱料,一坛子玫瑰丝绒的甜酱,一坛子八宝腌制的辣酱,味道都是不错的。
“这是臣妾命人特地为母后筹办的屏风,入冬了,风硬些。母后一向崇尚俭仆,搬家凤鸾殿的时候未曾翻修寝殿,臣妾便择了这架屏风为母后御寒。这上面绣着喜鹊登梅的图样,寄意着极好,还望母后能喜好。”岑慕凝笑里透着一股冰冷,但是不细心却也看不出甚么。
“多谢母后的教诲,臣妾记下了。”岑慕凝幽幽一笑,望了一眼窗外:“时候也不早了,母后如果没有别的叮咛,那臣妾就先辞职了。”
“皇后故意了。”太后和颜悦色的看着她:“倒也不必这么费事。只是人老了,喜好有端方的人在身边服侍着。只会耍嘴皮子那种,又或者光是面庞都雅的,到底没甚么用。”
“是。”岑慕凝凝重点头:“臣妾明白母后的意义。”
“这世上那里有真正舒心的日子?”岑慕凝可惜一笑:“即便有,也甚是长久。不然唾手可得,就没有人珍之念之,这般的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