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母亲那样像,却要软弱很多,母亲纵使平生孤苦贫寒,至死也爱的无怨无悔,她远没有那样的派头,她想要的是最最平常的平平炊火,向来都不是盛极一时的轰轰烈烈,而这,恰是当初容止非给不了,现在她却不屑要的东西。
晚卿转头瞧着窗外抖抖索索的树叶,在雨烟中,那翠色一闪一闪的,仿佛泪光一样,“你爱她吗?”
她悄悄推开门,罗绢锦帐的房间里,陆纤歌埋在林彻怀里,哭得像个泪人,梨花带雨不堪轻愁,那分荏弱,真是让人揉碎了一颗心,她正对着门,一瞬便瞧见了晚卿,一双眸子在她身上一凝,失声叫道:“姐姐!”
容止非内心又是一刺,总算沉着下来,赵之臣又道:“不如现在先看看陆衍君他们将如何,然后再作筹算吧。”
门并没有关死,将将留了一道小缝,悄悄一推便能开了,她俄然明白些甚么,以是只站在原地不动。
凡是朱门大户,家里老是免不了一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儿,而这霍明君,便是容七少的亲信,专门干一些搬不到台面上的事,手腕极其暴虐,从不肯留一丝后路,赵之臣心机急转,蓦地一惊,忙道:“七少三思,您若伤了林彻,可就与素蜜斯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林彻稍稍一顿,很快又道:“如果措置不完的话。”
天然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上午才下过一场大雨,路上的树木经雨水洗濯,更显苍翠,而山中的陆园更是一片名胜,远了望去,只见水雾纷绕间,玉红色的别墅在漫山幽碧中如若仙域普通。
B城的隆冬,恰是多雨的时节,下中午又下起一场大雨,乌云遮天蔽日,雨势匆急,哗哗砸在地上,像是无数张纸一齐被扯破,又像是万千器皿同时被摔碎,听在耳朵里,只是叫民气慌。
吴妈是个没心眼的,听此便笑道:“那如何没和姑爷一起来呀?”
原是她对不起他,现在放他好生拜别,只当是还他一份情深吧,她只盼着这出死局里,终有人能欢愉一些。
她晓得,事到现在,她已经不能再拖累他了,容止非是她的劫数,而她,亦是林彻的劫数,幸亏他比她荣幸,几年兜兜转转,对对错错,毕竟在得失之间碰到了命定的人。
“可你谢毫不了她。”晚卿虚软笑起来,眼里朦昏黄胧的,又轻又慢的说:“纤歌不管品德还是模样,都是绝顶的,可贵的是对你一往情深,现在又怀了你的孩子。。。”
几天以后的一个午后,陆纤歌约她去家里喝茶,晚卿与这位mm并无厚交,她既提出来,天然不好回绝,只得驱车赶去陆园。
她悄悄的望着他,他们了解已经十年了,五年好友,五年伉俪,尝尽了统统恩典。
可这动机一出,便被她立即压下了,她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晓得,谁也不能从她身边将小晚夺走,谁也不能。
她转头看着小晚清澈无瑕的眸子,不由有些愣了,她如许摆布瞒骗,究竟对不对?他日小晚长大成人,就真的不会抱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