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千择万选,却拣了个姓焦灼人家女儿,年方一十六岁,父母双亡,哥嫂作主。那哥哥叫做焦榕,专在各衙门打干,是一个油里滑的光棍。李雄一时没眼色,成了这头婚事,少不得施礼纳聘。不则一日,娶得回家,花烛结婚。

当时玉英方才六岁,承祖五岁,桃英三岁,月英止有五六个月。虽有养娘□□伏侍,到底像小鸡失了鸡母,七慌八乱,啼哭泣哭。李雄见后代这般痛苦,心下烦恼,只得整天住在家中窝伴。他本是个官身,顾着家里,便担阁了公事;到得干办了公事,却又没工夫看管后代。端的公私不能两荆捱了几个月日,思惟终不是长法,要娶个后妻,遂央媒寻亲。那媒婆是走千家踏万户的,得了这句言语,到处一兜,那些人家闻得李雄年纪止有三十来岁,又是锦衣卫千户,一进门就称奶奶,谁个不肯。三日之间,就请了多少庚贴送来,任凭李雄挑选。鄙谚有云:“姻缘本是宿世定,不准古人作主张。”

焦榕道:“毕竟容不得,须依我说话。此后将他如亲生对待,婢仆们施些小惠,结为亲信。公开查访,内里倘有偶然向你,并口嘴不好的,便赶逐出去。如此过了一年两载,妹夫信得你真了,婢仆又皆是亲信,你也必定生下后代,分了其爱。当时觑个机遇,先除却这孩子,料不疑虑到你。那几个丫头,等候年长,叮咛童仆们一齐驾刮风波,只说有私交活动。妹夫是有官职的,怕人嘲笑,天然逼其自荆是恁样阴唆阳劝做去,岂不省了目下受气?又见得你是好人。”焦氏听了这片言语,不堪喜好道:“哥哥言之有理。是我错抱怨你了。今番归去,依此而行。倘到紧急处,再来与哥哥筹议。”

少顷,雇乘肩舆,差个女使接焦氏到家。那婆娘一进门,就抱怨焦榕道:“哥哥,奴总有甚欠好处,也该看爹娘分上访个好仇家婚配才是,如何胡乱肮脏送在如许人家,误我的毕生?”焦榕笑道:“论起嫁这锦衣卫干户,也不算肮脏了。但是你本身没有见地,如何抱怨别人?”焦氏道:“那见得我没有见地?”焦榕道:“妹夫既将后代珍惜,就顺着他性儿,普通着些痛热。”焦氏嚷道:“又不是亲生的,教我着疼热,还要算计哩。”焦榕笑道:“正因这上,说你没见地。自古道:‘将欲取之,必固与之。’你心下赶不喜好这男女,越该加意珍惜”焦氏道:“我恨不得瞬息除了这几个冤孽,方才调净,为何反要将他珍惜?”焦榕道:“大略小后代,料没甚大不对,况婢仆都是他旧人,与你恩德尚疏,略加惩罚,此辈就到家主面前轻事重报,说你怎地虐待。妹夫必定着意防备,何繇除得?他存了这片狐疑,就是抱病死了,还要疑你有甚原因,可不是无丝有线。你若姑息容得,落得做好人。扶养大了,不怕不孝敬你。”焦氏把头三四摇道:“这是决然不成。”

不题焦榕兄妹计议。且说李雄因老婆凌贱后代,反添上一顶愁帽儿,想道:“希冀娶他来看顾后代,却到增了一个魔头。后边日子正长,教这小男女怎生得过?”左思右算,想出一个事理。你道是甚么事理?元来清算起一间书室,请下一个老儒,把玉英、承祖送入书堂读书,每日茶饭俱着人送出来吃,直至晚方才放学。教他远了□□,躲这吵架。那桃英、月英自有□□看管,料然无妨。常言:“伉俪是吵架不开的。”

陇头羌笛奏,芳草总堪疑。

正打之间,李雄已回。那孩了抱住父亲,放声号恸。李雄见打得这般风景,暴躁如雷,翻天作地,闹将起来。那婆娘干脆抓破脸皮,反要死要活,分毫不让。早有人报知焦榕,特来安慰。李雄奉告道:“娶令妹来,专为要看管这几个后代,岂是没人吵架,娶来凌贱不成。况又几番嘱付。不幸无母娇幼,你便是亲母普通,凡事姑息些,反用心打得如此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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