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却又传来喧闹的人声,间杂骡马鸣叫,竟是南台村的人循着踪迹找到此地。瑞娘听到了耿通斥责仆人的声音,顿时惶恐非常,托住山狼的下颔,急道:“快走!不要让他们发明你!”
颜惜月虽对瑞娘刚才决计禁止有所不悦,可眼看弱不由风的她被人推搡着关进屋子,又不免怜悯。盼儿在门外哇哇抽泣,耿庆生烦躁得将她一脚踢翻,吼道:“哭甚么?!我又没死!”
颜惜月心境有些庞大,她揉了揉盼儿的小脸,道:“你还没奉告我,为甚么跑出来了?你没找你娘?”
但是就连颜惜月都没能见到瑞娘,那房间被人上了锁,门口另有人守着,仿佛就是将瑞娘囚禁了起来。她正活力时,听得前面有人说是夙渊返来了,便赶紧赶往了前厅。
“谨慎!”颜惜月飞身跃下山坡,仓猝出声警省。
“你是不是被他施用了甚么神通?怎能认妖为夫?”颜惜月说着,便想往前将她拉开。
才一出来,就见夙渊正背朝外站在堂中,他听得脚步声响,便转头望了一眼。
“你,你晓得他是狼妖变的,还这么护着他?”颜惜月望着那双眼幽绿白牙森然的巨狼,心生寒意。
老虎眼中含煞,以暗红长刀格挡反攻,刀剑订交之际声声震耳,金芒如狂蝶乱舞。俄而袍袖飞卷,漫天血珠突然会聚,忽如万箭齐发,朝着夙渊激射而去。
“将真正的耿庆生关在结界当中,也不算害人吗?”夙渊瞥了瞥她,“若不是我们将那结界震破,只怕他要在内里待上一辈子吧?”
山狼身子一颤,以幽绿的眼睛望了她一眼,转刹时化为虚无。
他冷哼一声,“半年前我与瑞娘去进贤县的寺庙烧香拜佛,返来的路上因气候阴沉像要下雨,便从山间巷子抄了近道。谁料山坡上俄然窜出一头巨狼,当时就向我扑来,瑞娘在一边大喊,那巨狼忽地变成人形,倒是个陌生的男人。我还不晓得究竟是如何回事,就被他施法弄昏了畴昔,比及再醒来时就已经在阿谁山洞里了。厥后,他竟变成我的模样又来看我,瑞娘也曾跟着来过几次。他们看上去就是一对恩爱伉俪,我这个真正的丈夫却不见天日,的确好笑!”
瑞娘却趴在山狼身上,寒声道:“他就是我的夫君,你们要想杀他,就先杀了我!”
蟠龙飞回夙渊背后,他大步上前,剑指受伤的巨狼。可那瑞娘却蓦地站起,伸开双臂挡在巨狼身前,厉声道:“你不能杀它!”
耿通命令,将瑞娘与盼儿带回了南台村。
“不……不会的。我们,我们本来已经筹算过段时候就走,到当时,耿庆生会被放出来。”瑞娘泪水涟涟,渐渐跪倒在地,抱着那山狼抽泣。
而后,耿庆生倒是梳洗洁净了,带着耿通所送的财帛前来感激。
他愣了愣,“没有。”
颜惜月不由问道:“你是如何被关起来的?”
“你……到底产生了甚么?”颜惜月踌躇着上前。山洞内的盼儿垂垂复苏,摇摇摆晃地走到瑞娘身边,拉着她的手问道:“爹爹呢?”
“好好歇息吧。”她悄悄抚摩了一下,正想将它收起,却见门口探着一个小脑袋,正往内里张望。
一霎间地动山摇,金色光焰冲天而起,照亮了阴霾天空。
夙渊顷刻间后移数丈,手中光剑横扫,那一道刺目金光顿时化为无边樊篱,将激射而来的血珠尽数格挡。老虎目睹如此,挟起尘烟遮天蔽日,覆盖了全部山谷。
“谁晓得她是不是……”耿庆生说到一半,咬牙忍了归去。耿通皱眉,叫其别人先归去歇息,随后才对颜惜月道:“多谢你们援救了庆生,但此事关乎我们耿家的颜面,瑞娘她竟与妖同处一屋,实在令人难以忍耐……而后的事情,娘子不必再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