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发颤，哑声道：“师兄，你……你竟然……”
“我？”灵霈渐渐收拢指掌，衣袖低垂，“惜月，你影象中的我，是甚么样的？”
灵霈嘲笑一声，缓缓站起。
火线冰棱间忽有幻影闲逛，随后，那株奇特的妖树渐渐闪现。藤蔓之前，怪物喘气着躺在冰层上，似是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腓腓吓得升上半空，而本来那道庞大的裂缝转眼就被断落纷杂的冰块尽数封堵。
“哼！已成妖孽，莫非还要让他持续为害百姓？！”昆逸真人须发激扬，声如洪钟。
颜惜月一怔：“自我记事起，师兄就一向都勤于修炼，与同门之间也相处甚好。”
烈火凶焰燃红冰雪，昆逸真人扫视冰树之下，叱道：“云烁，你怎会变成了妖魔？！还敢打死同门，实在罪无可恕！”
此时却见飞雪中光芒闪动，原是七盏莲华突然飞出，在空中缓慢变幻。
一道赤红剑光自冰屑间穿射，倏然刺向冰树下的灵霈。
“为甚么……”
“那你为何……”
妖树下藤蔓簌动，灵霈寒声道：“他不是怪物！”
他紧攥手掌，霍然挥袖，红袍如烈火燃烧。
肩头的莲华忽绽现阵阵光彩，耗尽精力又变幻成了精灵之形。
“他是人，是与你我一样用心习剑的修仙弟子！”他眼含悲忿，掌中黑雾升腾，“但是妖魔侵入了他的身子，才让他变成了非人非魔的模样……”
说话间，宽袖飞卷，红焰散射，直击那怪物而去。灵霈眼含气愤，蓦地画出符文，半空顿现光晕樊篱，将那红焰死死挡在内里。
“我怒不成遏，本来师尊教诲的统统皆是空中楼阁！甚么修仙问道，甚么兼济百姓，抵不过俗世庸民的无私卑鄙！我们为之流血受伤，而他们却心安理得，涓滴没有感激之心！”他掌心雾气垂垂浓烈，身后妖树藤蔓迅疾簌动，“我再不是之前阿谁暖和让步之人，愤怒之下以万剑明心之法引来天火，将那一群无耻小人全数围困，完整烧了个洁净！”
灵霈点头：“云烁一去杳无音信，我虽惭愧牵挂，却始终不知他的下落。再厥后，我有幸获得师尊赏识，这才正式拜入师门，成为你的师兄。多年以后，某一天我下山云游，却在渡口听得有人叫我，转头望去，才认出阿谁少年羽士恰是云烁。他当时已经成为太符观弟子，蓝衫长剑，意气风发。因而我与他重又相逢，他脾气豁达，早已不计算当年之事，与我言谈甚欢。但是太符观与玉京宫素有嫌隙，我不便在师尊面前提及此事，只能在暗中与云烁断断续续的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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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惜月严峻地朝前迈步，他略一侧脸，沉声道：“不要过来，这是妖气。”
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此时在沉寂中望着灵霈，更觉酸楚非常。多年来的期盼与等候，他在她心目中始终都是完美无瑕的形象，可现在再度相遇，他却陌生得仿佛与之前完整分裂。
灵霈沉默着紧盯于她，那目光竟让颜惜月感到惊骇。
过了半晌，他才道：“那年他奉师命到昆仑山四周除妖，我得知讯息后便也借机下山，想与他再聚一次。我们本来以手札商定，就在这昆仑山冰雪之间参议技艺。未料我在山谷等候好久都不见云烁到来，焦心之下便四周寻觅，最后在峡谷深处找到了阿谁村庄，也找到了云烁。本来妖魔气力超出设想，他为了庇护村民，孤身一人死力抵抗，虽将那冰岩怪物临时击退，本身却也受了重伤……”
“一身是血，已入骨髓。”他伸脱手掌，望着升腾的黑雾，缓缓点头。颜惜月悲从心来，还待再行安慰，忽觉漫天冰棱簌簌闲逛，这片狭小空间仿佛正遭到外力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