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利爪之下还在冒死挣扎，黑龙心境沉重，微微收紧了前爪，不加踌躇地飞向云端。
金色光芒垂垂散去，留在她掌心的七盏莲华还是暮气沉沉，不见一点复苏。
腓腓吓得瞪大眼睛，夙渊俯身将它从颜惜月怀里抓出，腓腓却又俄然叫起来：“嗷嗷，莲华呢？”
这时却又有一群人行动艰巨地循声而来，太符观弟子用心道：“玉京宫的人也到了，总不会都护短秉公吧？”
颜惜月被它扑了个满怀，听得这话顿觉悲酸难耐，竟抱着腓腓失声痛哭。
夙渊一言不发，背后的光剑却倏然升腾而起，寒意迫人。
灵佑只朝那边望了一眼，又向颜惜月道：“惜月，你也听到了，师尊或许很快就会赶到昆仑山……”
颜惜月揪心不已，“如何会如许？她是不是遭到了打击，是以灵力大损？”
石碑早已不复存在，雪地狼籍一片，枯树冰块碎落混乱，就连树林也被夷为高山。
颜惜月还是怔怔的，脸颊紧紧贴住他的龙鳞，哪怕是冰冷的，也不肯阔别。
“嗷？”腓腓愣了愣，灵巧地钻到颜惜月臂弯间。带着嫣红的外相如同夏季的暖炉，让她感到了几分暖意。又一阵暴风卷来，黑龙钻进了厚厚的云层，云朵却被大风吹散，如白絮般四散浪荡。
就连那柄他本想偿还师尊的宝剑，亦随之杳无踪迹。
“等一会儿找个避风的处所歇息。”他从速道。
不知过了多久，云层下方的巨响才渐渐安静，刺目标白光亦垂垂减弱，黑夜再度覆盖了荒林。
*
山间荒林本是沉寂无声，雪纷扬下着，那块班驳的石碑上已覆了一层薄薄的白。俄然间，自其内部传来隆隆巨响，很快整片大地都不住震惊。
昆逸真人强压肝火，嘲笑道：“好！不愧是清阙弟子，老夫倒要看看，等你们师尊来了以后，可否将颜惜月与那妖龙一并擒回！”
黑龙带着颜惜月从云端缓缓降下。
玉京宫弟子当即回道：“就算以命相抵也已经够了，莫非还要我们这些无辜人来替灵霈赔罪吗？”
黑龙从结界的光芒中腾飞冲出，抓着颜惜月迅疾回身，阔别了排浪般的无形激流。
“我……”
“……师兄……找不到了……”她本想在他面前不再那么脆弱，但是越是感遭到他就在身后，压抑的哀痛越是刹时决堤。
颜惜月寂静地站在风雪中，过了好久才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也不见了呢？”
“可为甚么找不到她了？”她的眼睫间沾满泪花，被风吹过凝成了细细的霜白。夙渊垂下眼看她，可又不晓得该如何安抚，此时腓腓已心急如焚地往远处奔去，就连颜惜月在前面叫唤，也没法将它唤回。
昆逸真人作色道：“倒是打得好算盘，但是颜惜月与妖龙的罪恶却无可狡赖！若非两人死力停滞，老夫当时就能活捉灵霈与云烁，又岂会让他们自绝而逝？”
“……”他游移半晌，道，“那我就去昆仑沃野的湖底给你再找一块水精，与莲华一模一样的……”
昆逸真人还待追逐，却听灵佑出声道：“真人留步！颜惜月之前决计保护灵霈，也是因她念及同门交谊。就算过分打动，也应当由我们玉京宫自行惩戒。”
颜惜月心头发紧，下认识地今后退了一步。昆逸真人厉声道：“如何，还想逃脱不成？”
“妖龙……”昆逸真人想到先前几乎被他刺穿咽喉，的确咬牙切齿，广大的长袍激扬飞卷，掌中红芒迅疾闪现，身边已浮出无数红色咒文。
颜惜月听得他提及师尊，不由自主地攥了攥手心。
朔风凛冽，远处传来了腓腓锋利的叫声。
颜惜月本念及他的身份职位，不肯与他劈面抵触，可一想到之前在那石碑结界中的景象，心中愤激难抑：“真人对本身门下弟子都能毫无怜悯，莫非这就是你们太符观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