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然有些不悦,“国主倒也是奇特,既不容黑龙带你走,又让他得以留在你身边。你们筹算就如许留在青丘吗?”
颜惜月心中迷惑,可此时帘幔微微拂动,床前明珠摇摆轻撞,收回微小浊音。那道浅淡身影垂垂隐去,颜惜月叫了一声跳下床去,却听侍女懵懵懂懂地问道:“如何了?娘子莫非是做了恶梦?”
颜惜月重回了凤锦楼,纺然在一旁站着,沉默不语。颜惜月见夙渊也跟了上来,便支吾着对纺然道:“我有些话要跟夙渊讲,你能不能先下去一会儿?”
“既然去了那边,我这就去找他。”颜惜月说罢,也没让侍女们跟从,便自行下楼,往紫晶湖方向行去。
“你说甚么?”夙渊皱眉。
留在凤锦楼里的颜惜月实在也一样难以安睡,明月透过菱花雕窗淡淡映入,床前明珠自生幽光,隔着层层帘幔,如同暗夜中的星斗。
女子悄悄喟叹,“你可本身去问他,有些事情,我不肯再回想。等你明白了以后,就回到人间去吧,这里不该是你逗留的处所!”
侍女面露惊奇,此中一人道:“奴婢还没真正睡着,只听到娘子刚才叫唤了一声,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动静啊!”
“他不肯答复,不然我怎会还留在此地?”颜惜月踌躇了一下,低声道,“我只是想弄清楚,我与你到底有甚么联络……为甚么我的脑筋当中总还是会模糊作痛,我真的不知今后本身会变成甚么样。若还像前次被阴后夺舍那样神魂不清,那该如何办?莫非让夙渊一次又一次地为我驰驱乞助吗?”
她严峻地坐起家来,才想翻开床幔,却听有个缥缈的声音低低问道:“你……为甚么睡在这里?”
她侧过身子,小声道:“这里应当不会有甚么伤害,你也略微歇息一下。”
颜惜月为莫非:“天然不是……”
凌晨山岳之上晨雾迷蒙,鸟雀吟唱委宛,幽然动听。颜惜月踏着一地落花来到紫晶湖畔,远了望到白衣飘飞的怀襄正临湖而坐,对着空荡荡的石桌自斟自饮。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哑着嗓子问道:“是谁站在那儿?”
说话间,两名侍女已将帘幔放下,怀襄身形一隐,化为白影倏然掠出窗口,消逝在月色当中。
夙渊微一蹙眉,有所思虑。怀襄又柔声道:“惜月,你也晓得我对萦歌支出了一番心血,只可惜最后未能如愿相伴。若你情愿留下,之前我为萦歌筹办的统统都是你的,除此以外你还喜好甚么,我都能为你寻来……”
“胡说八道!”怀襄气极,指着夙渊怒道,“我对萦歌一片至心,她怎会是以遁藏逃离?我与她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
夙渊的确无语,强压肝火道:“你怎能肯定惜月就是萦歌的转世?只凭着灵魂类似?”
“凤锦楼是我的,我为甚么不能留下?”怀襄一边说着,一边窥视她的神采,见她脸颊绯红忿忿不满,便又转换了笑容,“与你开个打趣。我夙来不会强求别人,既然你还不承认我,我也不肯自讨败兴。只是我不在这楼里,妖龙也不能留下。”
怀襄闻声转头,淡淡道:“那倒不是,我本来不爱喝酒……还是自她走后,才渐渐有了这风俗。”
颜惜月却拽住了他,向怀襄道:“这些话先不谈,我现在就想晓得,萦歌到底是为甚么分开了青丘,厥后又去了那边?你既说对她断念塌地,怎会连她的下落都查不到?”
“你安晓得没有伤害?”
怀襄抿唇不语,夙渊哼道:“只怕究竟本相一定像他讲的那样,甚么两情相悦,不过是单相思罢了!萦歌不堪其扰才逃出了青丘,天然要千方百计躲着这狐妖!”
“不要勉强本身。”颜惜月撑坐起来,正想拽他过来睡觉,却听窗外有人清了清嗓子,道:“的确是信口开河,几天不断歇也不怕半途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