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神,仿佛这是个从未考虑过的题目,过了好久,才讪讪地笑了笑,转过身子。“山外的路太多,我找不到方向。”
“你的子谦走了多久?”她昂首问小夏。
颜惜月只好勉强歌颂了几句,转而问道:“他是你丈夫?”
颜惜月侧身一让,手指弹动,一朵蓝光自斜火线急旋而来,嗤的一声穿透他面门。斯须之间,他的全部脑袋都爆裂开来,骨头碎片飞了一地。剑起剑落,一节又一节白骨断落于地。颜惜月催动口诀,七盏莲华的光芒亦越来越盛,终至满屋华光,耀得那些白骨商旅哀叫出声。
颜惜月早有防备,挥剑护身急退,剑光盛放出银亮丝网,污水放射其上,化为阵阵黑雾。
小夏还在擦拭桌椅,头也没抬,“不是,另有我爹爹和子谦。”
“走,去看看。”她轻声唤来了七盏莲华,将它支出袖中,排闼走了出去。
男人们的目光始终跟随于她,打劫般的,闪着非常的兴趣。屋子里很快又充满了谈笑,他们一边划拳,一边偷瞥着颜惜月。小夏忙里忙外的,忽又停下脚步,问那些人,“你们见过子谦吗?”
“那他们人呢?”
“关我何事?”莲华还是保持傲岸姿势,飞啊飞的落在了枝叶间,一明一灭,像极夜光胡蝶。
*
“你……莫非一向在这里,没有出去找过?”
她悚然,握剑挺直了腰身,莲华人形一散,化作七点光芒,环抱在她身边。
风吹得窗纸微微颤栗,内里传来了庞杂的脚步声。
七盏莲华闪着微光飘在屋中,交来回回,最后停在她肩头,仿佛也累了。她抱着长剑倚床而坐,渐渐地困意袭来,神识开端含混。
颜惜月心中默念,抱着双膝入迷。树叶间漏下点点月影,寒意是垂垂浓厚了,固然困乏不已,她却难以入眠。
袖间的七盏莲华倏然飞出,分射向近前世人,蓝色的光芒之下,那几个客商皮相尽散,俱是森森白骨。
屋外的风越来越大,小夏说是去厨房清算,很快分开了屋子。那些客商们还在狼吞虎咽地吃喝,仿佛已经饿了好多天。
颜惜月仓猝扬剑遮挡,待得水雾散去,她面前已是空空荡荡。商旅、小屋均已不见,只剩满地泥泞,间杂诸多枯骨。
“好。”
她手脚敏捷,干活一丝不苟,但是颜惜月趁着这个机遇打量四周,却见窗户间尽是灰尘,墙角还结了蛛网。
莲华的光彩暗淡了一下,微微闪动着,道:“睡觉,发楞。”
小夏的脸颊上闪现微红,低首道:“还未正式拜堂呢。”她又抬手摸了摸戴着的珠玉项链,轻声含笑:“这也是他送的。”
有很大的细爪蜘蛛渐渐从屋梁垂下,再爬过颜惜月裙边。她不惧妖精,却唯独恶心这类多足植物,不由今后退了退。小夏转而又搬来酒坛,想要请她喝酒,她瞅见酒坛边结着的蛛网,仓猝直言回绝。
小夏有些绝望,点亮了桌上的蜡烛。
“除了灵霈师兄,世上就再没别的能引发你兴趣了?!”她屈起手指狠狠弹了它一下,提着剑朝前走。
它只要胡蝶大小,却仿佛是精美而透明的少女模样。
莲华扑簌簌在树叶间打了个滚,见她头也不回,随即晃闲逛悠追了上去,袅袅叫道:“等等我啊……”
颜惜月用心不睬它,在幽黑的林子里走得缓慢,到了巷子绝顶,踏着嶙峋的山石爬到高处,找了个避风的处所坐下。莲华在山岩下磨蹭了一会儿,自感败兴地飞起来,像胡蝶一样悄悄落在她肩侧的石头上。
“不想侧重见天日,再碰到灵霈师兄吗?”
“那么,到夜间客人们都来了,你再过来坐坐,如许热烈些。”烛火映照着她的侧脸,有种久陷孤单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