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唐天宝年间,福州漳浦县下乡,有一人姓勤名自励,父母俱存,家道粗足。勤自励幼年时,就聘定同县林不将女儿潮音为妻,茶枣俱已送过,只等长大结婚。勤自励十二岁上,就不肯读书,出了书院,专好使轮棒。父母单生的这个儿子,甚是姑息,不去拘管著他。年登十六,生得身长力大,猿臂善射,正艺过人。常言“同声呼应,同气相求”,自有一班恶棍后辈,三朋四友,和他擎鹰放鹞,驾犬驰马,射猎打生为乐。曾一日射死三虎。忽见个黄衣老者,策杖而前,奖饰道:“郎君之勇,虽昔日卞庄、李存孝不是过也!但好生恶杀,万物怜悯。自古道:‘人有害虎心,虎无伤人意。’郎君何故必欲杀之?此兽乃百兽之王,不成轻杀。当初黄私有道术,能以赤刀制虎,尚且终为虎害。郎君若自恃甚勇,好杀不已,将来必犯天之忌,不免不测之忧矣。”勤自励闻言觉悟,立即折箭为誓,誓不杀虎。

餬口尽作千年计,公道还当万古留。

工夫似箭,不觉又过了三年。来公道:“勤亲家之约已满了,我再去走一番,看更有何说?”梁氏道:“自古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既有言在前,现在怪不得我了。有路自行,又去对他说甚么!且待女儿有了仇家,才通他晓得,心不迟。”林公又道:“阿妈说得是。然虽如此,也要与孩儿说知。”梁氏道:“潮音这丫头有些古怪劣别,只如此对他说,勤郎六年不回,教他改配别人,他料然不肯,反被勤老儿笑话,须得如此如此。”林公又道:“阿妈说得是。”

世人不解彼苍意,恐使身心半夜愁。

说时节妇生色彩,道破奸雄丧胆魂。

这八句诗,劝说世人公道用心,天理用事,莫要妄图利己,暗害别人。常言道:“使心用心,反害其身。”你不存天理,皇天天然不佑。昔有一人,姓韦名德,乃福建泉州人氏,自幼随著大亲,在绍兴府开个倾银铺儿。那老儿做人公道,利心颇轻,为此主顾甚多,买卖尽好。不几年,攒上好些家私。韦德年长,娶了邻近单裁缝的女儿为媳。那单氏到有□□分色彩,本地大户,甘心出百十贯钱讨他做偏房,单裁缝不肯,因见韦家父子本分,手头活动,况又邻居,一夫一妇,遂就了这头婚事。何期婚配以后,单裁缝抱病身亡。不上二年,韦老亦病故。韦德与浑家单氏商讨,口今举目无亲,不若扶柩回籍。单氏初时不肯,拗丈夫不过,只得顺服。韦德先将店中粗重家伙变,打叠行李,雇了一只长路船,择个出行谷旦,把父亲棺木装载,丈妻两口儿下船而行。

西下落日谁把手?东流逝水绝转头。

约莫一月不足,勤自励又引十来个猎户到家,借锅烧饭。勤公也道:“容他煮罢。”勤婆不肯道:“费柴费火,还是小事,只是才说得儿子转意,清净了这几日,老娘内心不喜好。本日又来缠帐,开了端,辞得哪一个!他日又赔茶赔酒。老娘支撑得怕了,干脆做个冰脸,莫惯他罢。”勤公见勤婆不允,闪过一边,勤婆将中门闭了,从门内说道:“我家不是第宅,柴火不便,别处去亨通。”世人闻言,只索去了。

环球芒芒无了休,寄身谁识等浮沤。

男自励无才无能,累及爹娘。今已应募,充为队长,前去安南。幸然有功,必定衣锦回籍,爹娘不必顾虑!

先前砍柴,是走东路,张稍恐怕妇人瞥见死尸,却引他从西路走。单氏走一步,走了多时,不见虎迹。张稍指东话西,只望单氏倦而思返。谁知他定要见丈夫的骨肉,方才指实。张稍见单氏不肯回步,扯个谎,望前一指道:“小娘子,你尽管要行,兀的不是大虫来了?”单氏昂首而看,才问一声:“大虫在那里?”声犹未绝,只听得林中喇的一阵怪风,忽地跳出一只吊睛白额虎,不歪不斜,正望著张稍当头扑来。张稍躲闪不及,只叫得一声“阿呀”,被虎一口衔著背皮,跑入深林受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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