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用银片将付新引走的罗辉被气个够呛,心下嗷嗷叫喊:“你不是个普通孩子吧?不是吧?必定不是。普通孩子瞥见这么个会跳的银片,就是不拿,总要猎奇吧?总要跟着瞅瞅,到底这银片能跳哪儿去吧?如何能只看了一会儿,就归去跟着大人呆坐着?好玩吗?好玩吗?”
话说沈蓉、董夫人走了一会儿,也累了。早有婆子在桃林里筹办好了。就见不远处的一株开得最盛、伸展最为阔大的桃树下,放着一个小方桌,桌上摆着桃花糕,另有红色净瓷的茶碗,边上有几个小凳子。然后另有一个小泥炉,泥炉里燃着灰火,上面有个小铜壶。茶香四溢。
董夫人笑着给付新布菜,然后安抚道:“憨娘别上火,你小哥哥自小调皮,之前在边关时,受过的伤,比这重多了。没甚么,乖,多吃点儿,你也跑了一上午了,看起来你不如何累,可也把别人累坏了,多吃点儿,补一补,下午好持续累人。”
罗辉脸上挂着数道彩,再加上脖子上包着的布,付新有点儿心虚,与罗辉劈面坐着,倒是从始到终不昂首,只是吃着跟前的东西,也不再说话。
沈蓉也笑道:“谁还不一样呢?我在付家内院,又是妾,每日里不受正牌娘子的气已经不错了,要不是此次出来,那里能有这类的雅性?俗尘庶物,也可贵永宁寺这么个桃园,也算得小仙镜了。”
付新到跟前看,公然是一个两寸见方的一片薄银片。付新就蹲哪儿瞅着,心下想:如何会俄然冒出一个这么个东西呢?不会是甚么圈套吧?还是不要拿了,喊大人来瞧瞧。我比较傻,上过一次当,再不长记性,可就不是傻,而是笨伯了。
沈蓉叮咛道:“别乱跑,这院子大,再丢了。”又叮咛纪妈:“看都雅,别让她乱跑。”
董夫人抿了一口茶,满口余香,笑道:“我在边关呆了这么些年,这些个雅事都已经忘了呢。”
边上服侍的纪妈赶紧搭言道:“恰是呢,老奴和憨娘没遇见甚么特别的事,就憨娘总往桃树上爬,老奴怕她摔了,非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