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熊生有些担忧。以军队现在的状况,如果敌方马队顺势冲出,攻方措手不及之下,绝难奉迎。这些马队只要从城内冲出,必定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囊括城外。前锋军队虽都是精锐,但毕竟只是步兵,带的也只是攻城东西,如何抵挡这些如狼似虎的马队?
可贤庄却无预猜中的镇静,她喃喃道:“中西铁骑,真是名不虚传,实在难以让民气安呀。可对于马队最好的体例就是马队。朝廷却拿不出一支像样的马队钳制中西。唉,但愿李源此去成州,不但能查清红丰贩马一案,更能拉出一支像样的马队步队出来。”
这一场战役固然艰苦,但冲出去的几千前锋军队,毕竟是大半撤出,并且刚才祝小龙那一排弩箭之威大大鼓励了士气,兵士们在撤出去时,大家脸上弥漫着高傲之色,并未因撤退而丧失士气。
吴明也不否定,点了点头道:“京都城高粮足,又有多量守军。想要一鼓而下底子不成能。以是只要先毁灭对方有生力量。自从黑甲军崩溃后,留守京都的大部分都是步兵,独一赵无能另有几千亲卫队属于马队。正如本日所见,当我们打击最烈的时候,这几千马队便能够猛的杀出,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以是这些马队的存在,就是打击京都的一根刺,如鲠在喉,让我们有所顾忌,不能使出尽力,必须得肃除……”
仇敌冲势正烈,这波箭雨迎头而去。将劈面而来的仇敌打了个措手不及。此时浓雾还未散全,他们准也没想到攻方竟会搬出弩机来对付此等场面。这三辆弩机颠末特制,事前更装了无数箭支,兵士只需将火线对准仇敌便可发射。这等麋集的箭阵,几近相称于几十个长弓手堆积在城门洞同时射箭,但力量却大很多。祝小龙带来的三辆弩车上,飞出的箭足有上百支。这上百支箭密密麻麻地射出,所到之处几无空地,那里另有甚么人能让开?城门口一下子躺倒了一片尸首,有骑士,更多的是气势汹汹的坐骑。
现在如何办?廖熊生苦笑。以军队现在的模样,能逃脱已万幸,更遑论返身策应,还能如何办?他转过甚,叹了口气道:“走吧,但愿太师另有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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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跟着廖熊生喝声,前锋军队纷繁起立,撒开脚丫子朝前面撤去。
廖熊生心头一凛,站起来喝道:“兄弟们,仇敌就冲要出来了,快走。”
汉水曾是北汉打击南宁的桥头堡,也是庆阳的省府,和南宁隔江而望。南汉光复庆阳后,这里和南宁也规复了交通。贤庄带着轩辕复御驾亲征后,就把南宁拜托给了现任丞相左影。李源到了汉水时,礼部尚书发挥已带人亲身到汉水来迎。一行人上了楼船,浩浩汤汤,渡江而行。达到江中时,只见江上舟来船往,一片繁忙气象。想起汉宁之战时大江上的冷落,李源不由感慨:“向闻左丞相人残心坚,是天下少有的干吏,本日一见,公然不虚也。”
而在远方的批示台上,吴明放下了一向横在面前的千里望。目睹廖熊生部从城内退了出来,不但是吴明,就连他身边的商羽坤和轩辕复都松了口气。吴明朝中间的传令兵道:“传令下去,简将军带领所属军队反击。”
后路被断,已经攻上瓮城的兵士顿时大乱,已是偶然恋战。此消彼长之下,守方气势如虹,开端慢慢夺回瓮城。
第七节
刚跑了一小段,身后的马蹄声突然响起。守方马队终究搬开堵在城门洞的攻城车,如奔堤的大水着从内里冲了出来。廖熊生扭头一看,仇敌黑压压一片,他们兵器铠甲在阳光下褶褶生辉,如一滩水银四散开来,满盈着森森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