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捉吴明?”
希烈看着帕卜里尽是错愕的脸,心下却叹了口气。立国以后,陛下耽于逸乐,大志尽敛。为这事,他也没少进谏过。可形成的成果,倒是天子的无端猜忌。目睹天子嘴上说得好听,实在已有了惊惧之意。他也不好多说,只是道:“不是对东汉开战,只是出兵去捉在我国境内逃逸的东汉中西总督吴明。”
两人君臣相协,并不是帕卜里有帝王胸怀,而是陆丰极擅追求。喜天子之所喜,厌天子之所厌,这是他为官的不二法门,也是东汉陆家耸峙朝廷多年不倒的首要启事。现在拿来对于南蛮天子,那更是游刃不足。目睹天子面现不愉,陆丰笑道:“以棋喻人,帝国在择贤上更应重视汲引后起之秀,淘汰老弱。陛下输之一棋,却得之真谛,也算一大幸事。”
“众臣赧然,伏地对曰:臣等惶恐,平生未离故乡,安知汉室宫闱内事。愿陛下旨择贤,以丞相之位待之,以做榜样。”
昔年帝国新立,南蛮皇升殿,迟疑满志,合座大臣跪伏于地,山呼万岁不止。但是一片喧闹中,帕卜里却龙颜大怒,一脚踢翻了身前御案。满朝文臣哗然,皆面面相觑不知何故。殿外兵士带刀入殿,只待新帝下旨,便要将分歧礼节者拖出去砍了,以示天威。殿前执笔吏照实记到:
第十八节
“啪”的一声,帕卜里拈起一枚红兵,在九宫位置上又向前迈了一步.
南蛮帝国新立,为表正统,亟需立个丞相装点门面。可丞相乃百官榜样,岂能轻授于人?南蛮家属林立,大多都是本地土著,他们能说汉语已算邀天之幸,若说精通,那真是万难取一。而南下的汉人百姓中,半罐水都是泥腿子,身份不符。真有点真才实学的,却一身傲骨,不屑入仕南蛮,以免背上“汉贼”骂名。
“帝嘲笑对之:吼之如合座蛙叫,此起彼伏,卿等可识殿堂礼节否?”
这话虽说得文绉绉的,但不过乎指责希烈恶言诽谤,对其言行大为不满。陆丰大为感激,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道:“谢陛下。”说完恭敬起家,拢袖垂立一旁,不再多言。
希烈张了张嘴正欲再说,帕卜里摆了摆手道:“元帅久不登门,今番来此,定不是来陪我闲谈的,不知所为何事?”
南蛮皇一怔,有些奇特的道:“波斯不是才退了么?又要打谁?莫非是对东汉用兵?哎呀元帅,我国比年交战,可贵消停下来,实在不宜再行用兵了。”
看着帕卜里尽是遗憾的脸,陆丰不由拈子笑道:“陛下这几年棋力大进,臣对付起来,也颇觉吃力。刚才只是稍嫌暴躁,不然这盘棋,就是老臣为负了。”
帕卜里呆了呆,他和希烈是打小的玩伴。但称帝以后,按照陆丰所请,事涉皇家严肃,两人早没了先前的随便。希烈这几年渐呈老态,军事都交予优露特在打理。如此一来,两人交集更少。他有些不确认隧道:“是希烈来了么?”
他一边说着,拈起黑将向前一拨,“将五进一。”黑将决然升宫,独留一个老兵孤零零的落在底线,看着黑将徒呼何如。
南蛮这几年与波斯,东汉颇多摩擦。几场硬仗下来,也算互有胜负。但战事告急,帕卜里每天窝在热内不敢稍动,还得提心吊胆,恐怕波斯冲破火线,杀到热内来。几番折腾下来,他早没了昔日大志。现在见波斯终究退兵,心头也舒了口气,那知希烈又要请战,不免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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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烈清了清嗓子:“臣觉得,陛下系万民安危于一身,一言一行皆干系臣民福祉。应勤政事,远小人,励精图治,方是天下之幸。”
“兵四进一!将!”
说来讲去,尽是敷衍之语,希烈刚平复的心头,又有肝火蹿起。他暗自压了压,缓声道:“兵者诡道,我国与南汉份属敌对。两邦交兵,本就无所不消其及,那还讲甚么仁义品德?再说了,南汉顶着北方的压力,本身难保,那不足力南侵?昔年两汉未曾分裂时,我国尚能打他个丢盔卸甲,现在面对仅半壁江山的南汉,陛下莫非害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