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屏风，吴明四下张望。这是一个十几平的小浴室，三个花鸟屏风把这里另行隔成一个小六合。毛巾、木瓢、皂角等沐浴器具应有尽有，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个木架上。正中放着一个半人高大浴桶，内里的水正冒着腾腾热气。
话一出口，才发觉这话更有歧义。她也懒得解释，赶紧推开门，一起碎步，吃紧跑开。
何艺理了理鬓边的发丝，轻声道：“吴大哥，四年前你不也是我照顾的么？如何现在反而陌生了，莫非还在为刚才的事活力？”
说到这里，她的头低得更深了，声音几如蚊呐：“实在，小艺喜好这么叫你的。因为这两个字，在我绝望的时候，给了我但愿。每当泄气时，只要冷静念着，就感觉重新有了力量，前面纵是千沟万壑，也行如坦途了。”
像一片活动的水！
堪堪触及，何艺突地把他推开，娇喘细细：“吴，吴大哥，谅解我。这四年來，一向是思庭伴跟着我，我实在，实在沒筹办好。”
何艺眼睛一酸，泪水终究忍耐不住，滚滚而落：“你别怪清姐，她定不知情。我沒别的意义，就是纯真的向你抱怨，让你晓得小艺有多想你。”
吴明更加局促，趁她不重视，赶紧脱了上衣，“呼”的一声跳进了浴桶。水花四射，溅了何艺一身。后者大为责怪，正想说他两句。抬开端來來，倒是小嘴大张，吓得呆了。吴明的上半身，到处是伤，这些伤痕有大有小，大多还很新奇。最刺目标是右肩一条疤痕，从脖颈一向拉到腰腹，约有一肘之长。
两人一颦一笑，无不唯妙惟肖，但话里的内容，却各有千秋。玉清性柔，温婉如水。那是柔到骨子里的一种婉约，一种胸怀。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上述一番话，疏导本身少造殛毙。单看表面，小艺和她几无辨别。但吴明却晓得，怀里这个女子，表面虽仍荏弱，内心却固执如冰，刚烈如火。从小的孤苦与磨难，让她把人间看得更透辟，更清楚。现在脱胎换骨，说出上述一番话，也就不敷为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