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说的吏部侍郎,是指陶子谦,两个月前,丞相向太后奏请,以关照小天子为由,升任其子祝玉虎为玄武队队正。这一着大是短长,如果太后承诺,相称于把身家性命交于丞相之手,可令世人不测的是,太后竟然承诺了,而作为回报,那就是陶子谦调任吏部侍郎。
太后轻“嗯”一声,伸出右手接过,快速翻阅起来。她神采本就不好,此时更如面罩寒霜。小册子不厚,也就寥寥几页,太后几下就翻完了,她合上了书,嘲笑道:“理科落第九十三人,此中四十人是吏部保举,另有二十一人四大师族后辈。丞相这是要做甚么?兼并全部朝廷么?莫非要全部江山成他祝家的才甘心?”
说到这里,她突地话锋一转:“对了,上面还余三十二人,此中二十六人已为我所用,另有六人呢?莫非无动于衷?”
“这六人都是成州大儒周子鸿门生,他们大多出世中西,学有所成,想回家造福故地,也是人之常情。”
背到这里,汉复帝卡住了,他翻来覆去,接连几个“臣伏戎羌”,就是没了下文。太后双眉一跳,“呼”的一声把书一合,怒道:“另有呢?”
第九节
陶雨怒不成遏,从椅子上突地站起,肝火冲冲的道:“是‘遐迩一体,率宾归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是天子,竟连这个都老是忘,实在太让母后绝望,气死本宫了。”
唐轩的话虽只说了半截,但意义却再明白不过。太后嘲笑一声,扬着那册子持续道:“唐大人,这么说的话,我们另有进步了。可我们代表的是天子,他祝淮如此做,就是僭越失礼,是该杀头……”
唐轩早有筹办,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恭恭敬敬的递向太后,嘴里道:“南宁学院新科举士出来了,此中理科落第九十三人,武科落第八人。”
南汉这几年南征北战,连战连捷,看似风景无穷,实在也是有苦本身知。这个重生的帝国脆弱不堪,北有京都虎视眈眈,南有热内鹰侍在侧,虽与西部波斯有过盟约,但也不大坚固,而岛夷也不时在东部本地边疆骚扰。名副实在的危急四伏,在此压力下,丞相太后固然肮脏不竭,但都颇顾大局,没做出甚么特别的行动。两边猖獗扩大权势,吸纳人才。如此一来,倒很有些搜岩采干,求贤若渴的模样。中西归入南汉版图后,朝廷的求士圣旨也于本年秋试前下达中西三省。不过三省甫经战乱,前来招考的学子屈指可数,可没想到的是,在这寥寥无几的学子中,落第的竟高达六人。
小柱子承诺一声,就近搬了张椅子搁在太后侧手,唐轩谨慎翼翼的坐下了,这时太后又道:“说吧唐卿,本日找本宫,到底何事?”
这大出太后料想以外。她想了想,忙道:“周子鸿,但是前任京都太学主薄周子鸿?”
两人说话间,唐轩在那寺人的引领下,进了书房,抢先跪伏在地,大礼参拜:“臣唐轩见过皇上,见过娘娘。”
汉复帝满打满算,也就五岁出头。五岁大的孩子,用其他体例打单无关痛痒,但用一餐一饭相胁,倒是刚好不过。听得太后叱骂,汉复帝那敢多说,吓得连连点头:“是,是。儿臣定当尽力,不让母后活力。”
太后心下暗叹,大为可惜。这周子鸿不但与父亲陶仁有旧,更是保皇派的中坚人物,若能拉至帐下,不说其他,单凭他名誉和影响力,就是一大助力。她看了正襟端坐的汉复帝一眼,突道:“唐大人,写信给周先生,就说若至南宁,本宫愿以太傅之位待之,为天子解业授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