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忘……”

“黎辰,你、你要干甚么?”武陵春被黎辰这俄然行动吓了一跳,剑尖抵喉,却不敢用强夺剑。黎辰笑着抬手擦去嘴角的血痕,沾了鲜血的手却拢在胸口,谨慎护着那束灵魂之光:

擦脸而过的纸刃墨剑在武陵春周身浮起的真气罩上砰砰碎裂。夏孤临淡然道:“你又晓得些甚么?”

“够了小春。魔尊见我们已得胜机,故而侵犯黎辰,令我们分神。我们现在独一能做的,就是用心应战。”

冷冰闻言不知以是,但眼下情势容不得她多问,她只得带黎辰到纸城墙下歇息。抬眼回望,却发明武陵春和夏孤临正色彩不悦得争辩着甚么……

“但是大哥!”

武陵春趁夏孤临遇敌不备,纵身跃下逞强,携了黎辰便走。他连掷数枚六骰格挡住冷冰来路,与黎辰藏身于已被放空的墨池当中,折扇几转,于各个裂缝筑下紫雷结界,纵使冷冰赶来,也不得轻入。

武陵春伸脱手,接住了从空中幽幽落下的蓝色灵核。紫雷法阵回声封闭。他回身,走出墨池,恰好赶上了吃紧赶来的冷冰。

“你何时也学会在战前问这等有损斗志之事。”夏孤临披风一振,割碎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墨剑,“记得五年前魔界那一战,我承诺过你的事么?”

――却被谁的手奋力握住。

“别说了春哥……我都明白。记得……半年前,我还不晓得煞红公子是何许人也,只是偶尔间得知了纸飞鸢向煞红公子应战的动静,心中便像火烧火燎似的,非赶到阳春馆救你不成……当时,我也不明白是为甚么。现在想起来,从阿谁时候起,踏月的心就一向差遣着我靠近你,陪着你,绝对不会弃你于不顾……”

武陵春握紧了拳头,大拇指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当中,瞬息之间便掐出了血痕。武陵春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大哥……那你奉告我,二哥的灵核会不会破?黎辰,会不会死?”

武陵春闭目,指上凝成一束金电,豁然渡入黎辰心口。将近触到灵核的刹时,浑身却如触电般一震,再也不能向前。

不,或许只能是如许。武陵春听南阳春叙说前事之时,心中存有疑虑,南阳春如此夺目,怎连魔尊的两个侍从都防备不住,竟让他们两人得了空地,将灵核植入黎辰体内。现在想来,对黎辰动手的人底子就不是那两个魔卒!而是最有来由也最轻易靠近黎辰,且不会被任何人思疑的夏孤临!

“二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二哥了。”

武陵春黯然望着城墙下抱着黎辰抽泣的冷冰。武陵春啊武陵春,你忘了他们是谁吗?你与他们在阳春馆中相遇,他二人与你萍水相逢,却挺身而出救你性命。现在天,你竟然要毁他神魂,夺她所爱……你究竟还算六公子之一么?你可对得起大义,对得起这些并肩作战的战友么!

武陵春啊武陵春,如果你现在下得去狠心,统统或许还来得及!

“好……”冷冰背起黎辰,正欲凸起重围,却被夏孤临拦住。夏孤临道:“不成。黎辰现在不能分开笔墨纸砚阵。冷冰,你退下顾问他,待我们破阵,再一道冲出去吧。”

那是你身为大哥的承诺。你说承诺过的,就必然要做到……

“我也对你说过的,我只但愿你爱你想爱的,做你想做的,我别无他求,你忘了么?”

驱逐剑锋的,除了夺目的灵魂之光,天然另有喷薄如虹的鲜血。魂与血交辉的光芒羞煞漫天云霞,三尺长剑于神明谛视下悄悄坠落,不知万年以后,会被哪一名豪杰拾得。

武陵春,或许活不到这一战以后了,但是心中却另有无数多的欲望没有实现。但愿和二哥一起,嬉笑怒骂于天下,策马扬鞭于江湖,执手共醉于月下,折剑归隐于山林。是不是这些心愿太多太沉,沉得连运气都没法接受,心中最重之人,才会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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