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寻想上前去,考虑到对方手里有刀,又不敢等闲转动,只能眼巴巴地盯着那张沉寂的侧脸。
她舒畅的忍不住喟叹,因为一只手背扎了针,只能用另只手抚摩他的脸,唇瓣贴着他湿凉的薄唇磨蹭,看他身后模糊软软的大尾巴,撒欢似地拍打起床单。
他的声音渐低,反倒树林里吼怒起了大风。
余青还晕晕乎乎的,浑身像是在火里炙烤,鼻腔都被烧的火辣辣的疼,直到复苏几分,才发觉到身上紧密缠绕着的凉意,他的身材携着寒气,那一股凉意源源地扑上肌肤,抚着毛孔里的火气都熄了下去,只剩下冰冰的颤栗。
窗外投来灰蒙蒙的暗光,无声地镀在他的眉间,往下便勾画出眉眼俊美清冷的表面,头发乌黑精密,泛着墨玉淡淡的光彩,下颔则更加白净,连着颈项都是一片如瓷的洁净,弧度美好。
厨房里,陆璟琛尽管专注地做汤,好不轻易做出来,他谨慎翼翼地捧起碗,恐怕洒出去,当真地盯着脚看,一步一步顺着木梯上楼,白漆的房门掩着一条缝,他伸手推开,那端偌大的软床上,绵厚的被褥勾出她娇小的表面,小小的像是只猫。
他猛地一震,抬开端,软濡的睫毛一下划过她的脸,一阵酥痒,引得她眨了眨眼,瞥见他湛黑的眸子簇着火花般亮极了,又惊又喜,焚出刺眼的光彩来,冲动的从喉间颤起短促的喘气,拿鼻尖去拱她,最后欢畅的在她脸上悄悄地亲一口。
陆璟琛沉着脸,黑眸阴暗的映托着惨白肌肤,更显得冷,下颚绷的微紧,抿起的薄唇沁满了降落气味,紧接着他转过身,解开袖扣,将衬衫衣袖平整的挽上去,暴露清癯的腕骨,随即拿起剩下的生姜重新做汤。
肖寻神采一怔,望向陆璟琛的背影,眉头逐步拢紧:“这下费事了……”
他赶紧走畴昔将菜刀放回刀架,来到洗碗池前,翻开水龙头冲刷双手,朝他温蔼的一笑:“这做姜汤的第一步,是先洗手。”
张教员说道:“刚给她输液,和你给她吃的药做了一个对因医治。”又顿了顿,低声道:“另有……除了风寒,她的脚也给崴了,没有骨折,但是淤血比较严峻,我给她冷敷上了药,这两天不能下床走动。”
蓊郁富强的枝叶掀起一阵涛浪,层层翻涌,掩蔽在乌云下,只余一抹青灰的天光,无数的叶片被暴风卷过,仿佛是急雨。
衣架被人搬到了床边,上面挂着一袋透明的药液,输液管则连进被褥里,他轻手重脚地走到床另一边,把碗放至床头柜,蹬开拖鞋,翻开被子紧紧地挨着她躺好,最后四肢缠住她,脸埋在她滚烫的脸边。
固然不晓得余青如何受的伤,或许雨势太大,滑了跤,单看目前的状况,她这几天糊口上的很多事都做不了,需求有人帮手,而她身边最密切的只要陆璟琛。
就见那薄黑的睫尖轻微地一动。
气泡收缩到顶点,撑着姜片又啪的炸裂开,那些薄薄的姜片就贴着水面缓慢起伏着,直到锅底幽蓝的火苗寂息,水面才规复安静。
他本来正享用着她的温软,俄然一下就没了,反应过来后便瞧见她纤细的背,乌黑坚固的发丝沁着淡淡的暗香,无声的透着疏离,他愤恚的抿起唇,内心更是堵着甚么似闷闷的难受。
肖寻关掉煤气灶,拿抹布握住滚烫的锅柄,把姜汤倒入空碗中,本想着这一碗姜汤已经做好,能够先端给余青喝,他把碗搁进餐盘里,望向陆璟琛,摸索的说道:“这就做好了,要不然,先把这碗给余蜜斯送畴昔?”
陆璟琛渐渐把刀放下,转过脸,四下里阒静无声,厨房的墙上铺着平整的淡蓝瓷砖,窗户洁白,模糊绰绰地映出远处的树木,憧憧的树影晃漾着,落叶狼籍,肖寻站在那,见他又往中间挪了挪,这才会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