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冉呆坐在地,神采是病怏的惨白,讷讷地看着林然温然睡着的脸颊,泪如泉涌。闻声枪声的顷刻,她转过脸,被渗入了赤色的衣衫遮不住她的浑身颤抖。
她眼看着悲剧产生,却有力禁止。
“妈,别说了,妈,救护车很快就会来的,你撑着点,别睡着。”
林然伸手摸了摸沫冉湿漉的脸颊,满眼只留下悔怨和心疼。
沫冉那么怕疼,哪怕是被油点子溅到都要撒娇卖乖,却忍耐了这么多的折磨,一声不吭。
但是这统统,沫冉向来没有亲口奉告过她。
阿谁永久会有耐烦的声音,阿谁从出世到长大每年都能闻声的声音,阿谁老是峻厉苛待却又孜孜不倦教诲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声音。
林然软软地瘫在了沫冉的身上,温热的血液垂垂流滴下来,猩红的温度炽热了一身。
统统都结束了,可统统的事情却再也回不到原点。
她的耐药性越来越差,化疗的成果也一次不如一次,最强的止疼片也已经抵当不了多久,更何况是秦晟注射的药物呢?
沫冉咬着牙,忍着灼烫的泪一滴一滴落下,“我不说,等你好了,我再奉告你,你别睡,你展开眼…求你了……”
她的狼狈,额头的伤口,唇角的划伤…统统都落在了他的眼底。
只剩下林然轻缓的呼吸声变得垂垂微小。
她不敢去想,她身后该如何去跟苏淮交代,他捧在掌心二十几年的宝贝女儿却因为她的痛恨,陪着痛苦煎熬了这么多年。
沫冉想着林然许是过分思念父亲,或许如许,她终究能不消再忍耐病痛的折磨,去和心心念念的苏淮在一起,或许是安抚,或许是过分痛苦,却不得不夸姣去遐想的祈求。
如果连他都没有了,她的下半生,是真的完整落空了全数,甚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