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法场正北之位,设有一个丈高的监斩台,上面搭着凉棚,棚内设案几一张,届时监察御史陆瑾将会在内里卖力监斩。
囚车行至法场中心缓缓停下,四名狱卒将谢睿渊、谢景良从囚车内押了出来,将之狠狠地按在地上跪立,而早已经半身不遂的谢睿渊则扶着放在他身前的一个凭几,用以保持身形稳定。
谢睿渊一言未了,陆瑾俄然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命令道:“此人死光临头还敢漫骂本官,来人,给我重重掌嘴五十!”
周边侍立的军士当即报命,此中一人上前一步抓住了谢睿渊的头发,另一名军士手持刀鞘轮圆胳膊,已是用刀鞘重重的扇在了谢睿渊的脸上。
前不久,监察御史陆瑾调查陈郡谢氏大房害死陆三娘一案闹得是沸沸腾腾,能够说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很多百姓在怜悯陆三娘这个不幸的女子时,也对谢睿渊等人的卑鄙之举痛骂不休,毕竟一个王谢望族,家风浑厚的世家呈现如许的丑事,亦是百姓们所不能容忍的。
几日不见,白发苍苍的谢睿渊面色板滞,嘴角口涎直流,双眼更是浮泛无神,仿佛已经吓得连灵魂都丢了,而谢景良倒是瘫坐在囚车内瑟瑟颤栗,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在说些甚么。
见他涓滴没有半分肝火,反倒大笑不止,谢睿渊又气又惊,怒声言道:“有甚么好笑的,你这狗御史害我百口,我谩骂你不得好死!”
《第五卷・白虹贯日报仇归》(完)
故而本日谢睿渊等人犯将要问斩弃市之时,百姓们自但是然涌入了阛阓旁观行刑,从而也能教诲子孙不成犯下冒犯国法之罪。
见状,陆瑾又是止不住嘲笑了一下,眼眸中厉芒一闪,俄然俯下身子凑到谢睿渊耳畔低声道:“堂祖父啊!我说过我会返来替我阿娘报仇的!刻骨仇恨,两条性命,谢瑾斯须未曾忘也!我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
唯有监察御史陆瑾还是是一动不动如同铁铸般耸峙在监斩台上,目光冷然寸步未移,长风掠过带飞了他的衣袂,悄悄风动不止。
翌日一早,江宁县在黔黎百姓们的群情喧哗声中热烈了起来,酒坊、茶棚、长街、冷巷火食希少,很多人都涌去了县城南面的阛阓,旁观可贵一见的问斩之刑。
跪在他中间的谢景良见状不忍,哭声言道:“阿爷,事到现在,你还逞甚么能,少说一句免得蒙受皮肉之苦吧。”
闻言,陆瑾止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容中竟是说不出的畅快。
刽子手手中的厚背大刀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光芒四射,熠熠生威,谢睿渊和谢景良连惨叫都来不及收回,两颗血肉恍惚的人头同时滚落在了地上。
那刀鞘本是精铁所造,击打在人脸如同被利刃刮过,转眼之间,谢睿渊已是老牙蹦飞,面肿如猪,嘴角鲜血直流溢满了白花花的髯毛,待到行刑结束,他已是倒在地上气若游丝,嘴唇悄悄颤抖模恍惚糊说着甚么,但是让人底子听不明白。
陆瑾收敛笑容,面沉如水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谢睿渊,回想起昔日的各种旧事,咬牙切齿地言道:“皓首匹夫,苍髯老贼,尔身为宗长不思带领家属复兴,却整日思谋争权夺利逼迫大房,果断专行于宗祠,放肆放肆于府邸,你愧对谢氏列祖列宗,愧对前任宗长的信赖,更愧对谢氏数百年来的门阀傲气,尔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待你命归地府之下!必然会坠落十八层天国永久不得翻身。”
蓦地之间,谢睿渊如被炸雷击顶,脑海中嗡嗡哄哄响成了一片,他瞪圆老眼不能置信地望着面前嘴含嘲笑的陆瑾,脊梁骨悚然阵阵发凉,惊诧惊骇,梦魇般张大了嘴巴却不能出声。
见到两人跪在地上,受尽围观人们漫骂指责的模样,陆瑾脸上闪现出了一丝称心,他俄然从案后站了起来,走下行刑台来到了谢睿渊两人的身边,扫视一眼,眼中鄙视之意更是稠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