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了他当时没带她回王府,要不她压根没工夫编本身的出身,慌乱之间万一暴漏了那就不好了。她抬起眼悄悄瞧了他一眼,没想到在宫里碰到的竟然就是他,当时也不晓得说没说奇特的话,细细想来,她也记不太清那日说的话了。
但他一向没过问她的过往,让她非常迷惑,可不能白搭了昨晚跟何寒筹议的那半夜,以是她放动手中的茶杯,张口就问:“你都不猎奇我是如何逃过饥荒流落到江宁的吗?”她顿了顿,“也不猎奇我如何留在了孟……江宁王身边?”
面对她的一通发问,他只摇了点头,茶水汤面上升的薄雾将他的眉眼堪堪遮住,“畴昔的事不必如此在乎,起码你现在坐在我面前,是活生生的人,我又有甚么不满足的。”
“夏季落雪之时,银装素裹,瞧不出半分苍翠之色,以是才取名‘雪庐’”孟弈安也抬了头,遥眺望着竹海,下颌弧度美好,“你夏季里最喜下雪,每次下了雪都要跑出去堆雪人,拦都拦不住。”
“你还是同之前一样。”他举起茶杯,轻品,复而笑着摇首,“这般烫口……”
孟弈安将目光从竹林中收回,重新放回她的身上,肩头的竹叶也跟着他的行动飘下,落在青玉案上,与薄釉的茶杯一样翠绿。
叶小清没话说了,这位王爷……还真是好乱来的很,她想的那些说辞看来是没用武之地了。
她有些慌,可在看到孟弈安忍俊不由以后,她才稍稍平复了表情。
“当时候我是有些冒昧,固然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不可。”他摇点头,“我当时的表情,再与你多说恐怕会吓到你。”
“看来我之前是很喜好这,要不你也不会特地比落第二天带我来这。”叶小清内心叹了口气,以手撑着腮,手指闲闲搭在案上,一下一下地敲,“那日你在酒楼看上去很悲伤,我还觉得你要跟我说甚么,成果竟然让我归去歇息了。”
他又替她斟满一杯茶,握着茶壶的手白净苗条,一看就是握笔的手,再想到她满手的茧,不由得将手今后缩了缩,望着远处的竹林没话找话:“……这都是竹子,为啥要叫雪庐啊?”
俄然竹林间起了阵风,将几片竹叶吹落,落在孟弈安肩头上,竹叶的翠绿与衣裳的素白相得益彰,没想到这位永昌王是如此的好相处,叶小清突然轻松很多,见他并没起狐疑她心头的石头也落了下来一些。
这统统归咎起来都得怪孟弈白,要不是他弊端多,她现在还在盗窟中作威作福呢。
红泥小炉煮的水沸了一波又一波,叶小清透过案上缥缈的水汽,听着他缓缓说着旧事,内心竟然有些不是滋味,本来假装别人哄人也不轻易,一不谨慎就受了知己的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