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人很多,手中都捧着河灯,谨慎翼翼放入河水中,看着河灯摇摇摆晃顺着水流漂远,载着他们的心愿,但愿苦衷能说给上天听,更但愿上天能实现他们的欲望。
这是叶小清从小到大第一次放河灯,她是被爹爹带大的,爹爹从不在乎这些风俗,更没带她去放过河灯,等她当上寨主,每天忙着打劫没有工夫顾及这类事。
看着她如有所思的模样,孟弈安轻笑了一声,她听到他的笑声才回了神,他道了一句:“走吧,去放河灯。”说着,他温热的手包裹住她的手指,触碰到她指腹上的厚茧时,他的手生硬了一瞬,随即将她的手握得很紧。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甚么,只是还没说出口,一侧俄然传来一道恭敬声音:“这位公子,这位女人。”她赶紧转头看去,一个黑衣男人不知何时到了他们身边,抱着拳施礼:“我家主子聘请二位画舫一聚。”
承平当中有一条河,承平北面有一处不算高的山,河的头就在那座山上,蜿蜿蜒蜒从北向南贯穿全部承平,俗话说有水的处所就有灵气,以是当今圣上对这条河分外正视,还替它重新取了名,名为淇。
若不是这小我说,叶小清还真没发明,淇水之上有一艘画舫,固然满江河灯披发着烛光,但仍旧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上面挂着的红灯笼,现在这艘画舫正渐渐向岸边驶来。
她是不是也应当跟何寒一样,把他的胳膊弄折?但是人家毕竟是个王爷,弄折了影响多不好,但宋辞还是个尚书呢,也是挺大的官……
头一次放河灯不免冲动,她蹲在河边,衣角都被河水沾湿,她将河灯放到水中,孟弈安也撩起袍子放好了河灯,他们一齐罢休,河灯就顺着河水漂远。
她赶紧双手合十,装模作样学着许愿,她两眼一闭,内心第一个动机就是能早点回盗窟,但是她细想,如果回了盗窟,也许就再也看不到这般繁华的气象,并且,与孟弈白该当是老死不相来往了吧。
叶小清猛地展开眼,俄然不是那么想许愿了,她内心纠结,侧过甚去瞅了一眼,本想看看孟弈安是不是也在许愿,却看到他一向谛视着她,也将她俄然间的慌乱尽收眼底。
被他牵着走,叶小清没抽回击,而是跟在他身边,感遭到他手上力道加深,不由得侧头去看他,发明他的笑意敛去,面上一时候悲喜莫辨,过了好久,她才听到他说了一句:“如果晓得你会受这么多苦,当年我就算丢掉亲王爵位也要将你护在身边。”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叶小清没听懂,很苍茫。
淇水汤汤,渐车帷裳。此中深意叶小清不明白,她只晓得淇水是一条大河,中元节的时候人们都来这放河灯,每到七月十五,数不清的河灯漂泊在水面之上,像是天上落下的星子坠在画布上,美不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