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晔回眸，淡淡一笑：“来了，去给淑贵妃上柱香吧。”
如此，沈哲连夜离京，赶去封地筹办淑贵妃的丧事，待他拜别后，元元才回宫。宫里和她出门时没甚么两样，只是往安乐宫去的方向，来往的宫女寺人多了些。
清雅应道：“是方才传来的动静，与二殿下的脚程迟了一个白天，该是殿下走后病发的。”
“皇上正在安乐宫。”
元元连连点头，怔怔地又问：“皇叔，淑贵妃娘娘真的殁了？”
“是。”
元元飞奔来抱起弟弟，小家伙瘪着嘴随时要哭，元元亲了两口说：“不疼不疼，姐姐亲亲就不疼了。”
“他们是有主张的孩子，让他们本身决定吧。”珉儿笑道，“可不是我舍不得把女儿给你，你家皇上现下脾气怪得很，前几天还跟我发脾气，说如何就把女儿嫁去那么远，元元必然要留在身边，哪儿都不能去。”
清雅不得不来奉告皇后，珉儿听了，淡淡一笑，将笔放下，命宫女捧净水净手，叮咛清雅：“这是我为淑贵妃写的悼文，你拿去安乐宫请皇上过目。”
云裳问：“二殿下不是方才去看过她？没见说……”
转眼该是沈云吃药的时候，元元亲身去小厨房盯着，带着丫环端药来，就见府里的嬷嬷仓促跑来，见了她就说：“至公主，您先回宫去吧，淑贵妃娘娘殁了，动静哥哥传来，王爷要去封地为贵妃娘娘办身后事，让至公子畴昔说话。”
恰逢云裳访客返来，进院门就闻声哭声，普通丫环婆子是不敢随便哭闹的，进门传闻元元还没走，便晓得是这孩子哭了，慌地觉得是儿子欺负了人，从速闯了出去。
元元呆呆地看着她，那嬷嬷也顾不得公主，进门去禀告沈云，沈云穿戴整齐往父亲屋里来，说是也要跟着去，沈哲却道：“你尽管放心养身材，这是皇上的旨意，淑贵妃的丧事直接从行宫发，都城里仅仅在安乐宫祭奠，没甚么事要你操心的，你放心在家呆着。”
沈云大惊，忙坐起来，梦里被吓醒的家伙，又撞得眼冒金星，哇的一下就哭了。
“一会儿就不疼了。”沈云摸了摸，竟凑上去亲了一口，问，“还疼吗？”
云裳感喟，起家道：“娘娘，那我还是去看一眼，毕竟是姐妹一场，没有她当初把我弄来都城，也没有我本日。”
云裳回眸看皇后：“这断断续续说病重，也折腾好几次了，您亲身去过，我也去过，怕是不折腾到皇上去，她不会断念。您这儿拦着，那边真走了，倒有些于心不忍，可让皇上去了，人家又好了，算甚么呢。敢情她一说病，皇上就要撂下国事去看望她？”
她一起往外走，张张扬扬地叮咛下人：“肩舆别收了，我立即要进宫，奉告蜜斯，就说我说的，别去打搅她哥哥，等我回家。”
“难受，畴前见你照顾秋景宣，我也恋慕得紧，可想着我没病没灾的，恋慕那些做甚么。”沈云道，“我也不好有病有灾，我不要你为我担忧。”
元元悄悄推他躺下，给他盖上被子说：“这下打嘴了吧，老诚恳实吃药，老诚恳实躺着，父皇跟前的事儿，又不是光你一人做得，父皇有好多好多大臣，可我只要你一个。”
洹儿尽力忍了又忍，还是哭了。他一哭，乳母嬷嬷宫女寺人簇拥而来，将小祖宗团团围住，元元倒是被挤开了，却见清雅走来，挽过她说：“娘娘在殿里了，正没人说说话。”
但是项晔恰好不开口，珉儿心中笃然，她毫不主动提。
“那……我去看看父皇。”元元却往反方向跑，去找她父亲了。
沈云从速闭上双眼，没多久额头上被盖了冰冷的帕子，再过会儿，凉凉软软的手从边上伸进被子里，十指交缠，分也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