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皇后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自称奴婢吗?”董鄂妃笑笑。桑枝在坤宁宫的职位之高,早已经传遍了全部皇宫。都说是坤宁宫的皇后慑于承乾宫如日中天的权势,因此对来自承乾宫的桑枝倍加礼遇,说桑枝几近位居坤宁宫掌事嬷嬷蔡婉芸之上,深得皇后娘娘正视。没有不通风的墙,坤宁宫也不是严丝合缝,内里产生的事情哪怕明面上没有漏出去,可公开里早颠末宫人的口传的沸沸扬扬。但坤宁宫到底有没有慑服与承乾宫的权势,另有谁能比董鄂妃更清楚吗?
董鄂妃眉头一皱,“不见。”
桑枝暗自点头,刚想说素勒如何能够是董鄂妃的敌手,但是她行动愣住了――素勒真的不是皇后的敌手吗?不管如何,董鄂妃始终是势单力薄,而皇后却有太皇太后这个最大的助力。先不说别的,起码就目前来看,完整得胜一蹶不振的恰是盛宠之下如日中天的皇贵妃董鄂氏啊,而皇后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稳稳端坐中宫。
但桑枝大窘,极难为情,“奴婢该死!”
本来皇后娘娘奉太皇太后懿旨,亲身送国师大人回天一门钦安殿,在御花圃告别时,可巧不远不近地正瞥见桑枝在避风亭里握住董鄂妃的手,两人间隔极近,看起来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蔡婉芸当即就恼了,骂道,“好一个两姓家奴!幸亏皇后娘娘如此宠遇于她,她却转过脸又去跟董鄂妃献殷勤!”
董鄂妃如此善解人意宽弘大量,倒叫桑枝心中惭愧不已,非常赧然。她想说甚么,却又没有说出口。倒是董鄂妃看看天气,问道,“天气不早了,你要去坤宁宫吗?”
“是奴婢多嘴!”桑枝不敢再多言,赶紧退去。走到承乾宫门外,公然瞥见贞妃沉默站着,宫女来传董鄂妃的话,天气暗,桑枝也没看清贞妃的神采。却听到贞妃问,“不知皇上彻夜可会来承乾宫?”
好一顿夹枪带棒,桑枝听得直犯嘀咕,“嬷嬷有话请直说。”
“说吧。”
“皇后暗里放出话来,说你是坤宁宫的人,动你就即是动坤宁宫。这等厚爱,便是本宫也有不及。”董鄂妃眼神淡淡的扫向她,“但是你对她忠心耿耿,也是你对本宫的忠心远远不能及。”
“但你终偿还是承乾宫的人,”董鄂妃笑笑,有些用心的使坏模样,“本宫如果不放人,便是皇后也何如不得。”她固然一败涂地,但毕竟骨子里并不是一个任人搓扁揉圆的主儿。
桑枝内心有鬼,当然不敢说本来就是冲着皇后去的,这会儿董鄂妃问话她也不能表示的过分喜好坤宁宫,只好道,“皇后娘娘年纪小,不爱管事,奴婢在坤宁宫摆布无事,也还好。”
董鄂妃行动一顿,目光俄然峻厉起来,冷酷道,“桑枝,贞妃的事,就不消你多管了。她甚么心机,没人比本宫更清楚。”
桑枝僵住了,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桑枝看看董鄂妃的模样,心中恻然。现在这偌大的承乾宫,不,应当说这偌大的皇宫,董鄂妃确切没有能够信赖的人啊。她的孩子在她眼皮子底下都能出事,固然实际上是病逝,可实际上到底如何回事,董鄂妃内心很清楚。桑枝望着她的干枯之状,不由动了怜悯之心,“娘娘那里的话,奴婢本就是承乾宫的人。又蒙娘娘如此宠遇,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哼,”蔡婉芸不屑的嗤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奴服侍皇后娘娘送老神仙回天一门,可巧瞥见您经心折侍皇贵妃。你倒是个没端方惯的,本来和皇贵妃也平起平坐,握手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