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本日途中骨,犹是前宵梦里人。

一伤死别平生离,两处睽违两地悲。

当下鲁翔唤楚娘拜见夫人。楚娘极其恭谨。石氏口虽不语,心下好生不然,又闻她已有了三个月身孕,更怀醋意。因问鲁翔道:“你今上任,可带家眷同业么?”鲁翔道:“彼处逼近广南,今反贼侬智高正在那边反叛。朝廷差安抚使杨畋到彼征讨,不能安定。克日方另换狄青为安抚,未知能够见效。我今上任,不成拖带家眷,只着几个家人随去。待承平了,来接你们罢!”石氏笑道:“我不去也罢,只是你那敬爱的人,若分歧去,恐你放心不下。”鲁翔也笑道:“夫人休讽刺,安见夫人便不是我敬爱的。”又指着楚娘道:“她有孕在身,即使路上承平,也禁不得途中劳累。”这句话,鲁翔也只是偶然之言。哪知石氏却作故意之听,暗想道:“本来他只为护惜小妮子身孕,不舍得她路途跋涉,故连我也不肯带去,却把处所不温馨来推托。”转展深思,更加愤恨。恰是:

裹儿尸七年逢活儿

两般毒物非为毒,最毒无如妒妇肠。

白鹤顶中一点血,媵蛇口内几分黄。

且说楚娘夫亡子死,日夕哀号。石氏道:“你今孩子又死,没什牵挂了,还不快转嫁罢!”楚娘哭道:“妾受先老爷之恩,本日合法陪侍夫人一同守节。就使妾有贰心,夫人还该正言切责,如何反来相逼!”石氏道:“你不要本日口硬,今后守不得,弄出不伶不俐的事来,倒坏我家风。”楚娘见夫人出言太重,大哭起来,就要寻死觅活。鲁惠再三安慰,又劝石氏道:“二娘有志守节,是替我家争气的事。母亲正该留她陪侍,何必强她!”石氏道:“我眼里着不得如许人。你若要她陪侍我,却不是要气死我了!”鲁惠传闻,迟疑半晌,乃对楚娘道:“二娘,你既不肯改节,母亲又不要与你同居。依我鄙意,不如去出了家罢,但不知你甘心否?”楚娘道:“夫人既不相容,妾身甘心削发。只恐没有可居的庵院?”鲁惠道:“你若肯削发,待我寻个好地点送你去!”便叮咛吴成,要寻一清净庵院,送二娘去削发。吴成道:“本城中有个女真观,名为‘清修院’,乃是九天玄女的香火。小人亡故的母亲,曾在那边削发过来。内里道姑数人,都是老成的。二娘若到这地点去,倒也稳便。”鲁惠闻言,即亲往观中访看,见这些道姑,公然都是俭朴丰年纪的,遂命吴成告诉来意。道姑见说是鲁衙小夫人要来削发,不敢不允。鲁惠择了谷旦,备下银米衣服之类,亲送楚娘到观中去。楚娘哭别了灵座,欲请夫人拜别,夫人不要相见。楚娘掩泪登车。径往清修院中去了。石氏当时方才拔去眼中之钉。恰是:

当日家中都换孝服,先设虚幕,招魂立座,等扶柩归时,然后治丧。鲁惠对石氏道:“儿本欲便去扶柩,但二娘孕体将产,父亲既叮嘱孩儿看顾,须等她临蓐,方可放心出门。”石氏道:“都是这妖物脚气不好,剋杀了夫主。现在还要她作什?快叫她转嫁人罢!”鲁惠道:“母亲说那里话,她当今有身在身,岂有转嫁之理?”石氏道:“就生出男女来,也是剋爷种,我决不留的!”鲁惠道:“母亲休如此说。这亦是父亲的骨肉,况人家遗腹子尽有好的,如何不留!”石氏只是恨恨不止。楚娘闻知,心中愈苦,思欲他杀,又想:“出产期近,待产过了,若夫人必欲相逼,把宿世孩子拜托至公子,然后自寻死路未迟。”不隔数日,早已临蓐,生下个满抱的儿子,且自眉清目秀。鲁惠见了,苦中一乐,就与他取名为鲁意,字思之,取思亲之意。只要石氏甚不喜好,说道:“我不要这逆种,等他满了月,随娘转嫁去罢!”鲁惠见母亲口气不好,一发放不下动机,恐本身出门后,楚娘母子不保,有负亡父之托。正在迟疑,不想鲁意这小孩,就出起痘花来。鲁惠延医看视,医人说要避风。鲁惠叮咛楚娘好生拥戴。石氏却睬也不睬,只日逐在丈夫灵座前号哭。楚娘本也要哭,因惊骇了孩子,不敢大声,但背后吞声饮泣。石氏不见她哭,只道她没交谊,更加要她再醮了。过了两日,鲁意痘花虽稀,却不知为什,俄然手足冰冷,瞑目杜口,药乳俱不进。挨了半晌,竟直挺挺不动了。楚娘放声大哭。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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