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 第222章 锦绣衣(6)
下午些,燕娘没情没兴,走到后园丈夫的书房中闲散闲散,见床头上有一个乌帕儿,内边结着一件东西。翻开看时,是一块银子,认得是昨日称与奶娘的。又把乌帕细心审看,清楚是奶娘一贯包头的。又见床头上有一本小书,拿起来揭开看时,是一本春书,竟呆了一时。燕娘向来见奶娘有几分姿色,恐怕丈夫勾搭,不时在心。何况自从出产以后,丈夫不时在外边安息,心中早有迷惑。现在见了这些赃证,即沉吟暗想道:此银是我昨日称与奶娘的,缘何到在其间?况此春书专写男女做事,何故倒瞒着我,不拿到我房中,反放在孤身独卧的床上枕边?这帕儿清楚是淫妇盘头的,这书儿清楚是我那王八看了做事的。袖了返来,一面走,一面肝火儿往太阳里爆出来。
邻居垂垂堆积,旁观的甚多。里边跷脚丫头,因昨日燕娘与奶娘不吃夜膳,丫头将油腻多吃了些,方才起来,到马子边解手,闻声一声“奶娘吊死了”,就不开马子,忍了一包水屎,走到楼梯脚边,却忍不住,一包水泄屎儿撒出在地,竟到外边来看。
妇悍夫多辱,儿骄父有冤。
少顷,酒已完整,逄年劝世人吃个风花雪月,流星赶月,先送邻居俱是二两一封,打发散了。独留住了奶公,说道:“人已死了,不成复活。你呼天叫地,也是无益。纵使经官,不过用些银子,好了世人,不如你自家得些罢了。”随即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一个穷汉,见了白白的银子,天然口软,冒充作势,又添了十两。夜深之间,要奶公领了尸棺,着管家们抬了,竟去安葬。此一番,宫音又用去了多少银子。
§§§第三回逼杀红娘子妒妇叛逃
此夜,宫芳在朋友家中吃酒,竟不返来。燕娘自家抱了寿春,喂些糕果,放在身边。奶娘单独上床睡了,想了一番,又哭一番,想道:我若明日竟自归家去了,她说我勾搭她的丈夫,做破了,无颜而去,我的家公道我做事不谨,被主母逐出,必定吵架,有口难分。欲要扔在其间,本日打了一番,宫大爷一贯惧内听妻,天然决不容我。便是宫大爷容我,我与恶妇是烟柴对赤眼,决住不得。万一明日逄老爹当真送官,累我家公用银,穷男人得性命,决然难保。何况靠人家做奶娘度日,有何出头日子?左思右想,不如尤殢了他,倒得个洁净。又低低咽咽哭了一番,又想道:我若死在房中,她就好遮藏粉饰。我到大门外去死了,轰动了邻居耳目,她天然亏损。又低低咽咽哭了一会,挨至半夜之时,闻声燕娘与莲女俱已熟睡,起来寻了一根绳儿,悄悄开了房门下楼来。一起把门儿悄悄开出,到大门檐下,竟缢死了。
话分两端。且说燕娘出产满月今后,寿春奶娘的家公起早走来,对婆子说,要主家称些银子用用。奶娘道:“待我对主母说了,称起在此。你明早来拿。”奶公去了。
垂垂天明,鲍良到邻家讨些乳来放着,吃了早餐,又提了鱼网,拿个篮儿,到大河边。瞥见河中一处有很多水泡建议来,就立定了,放手一网打去。见网中来得豁辣,就脱衣下水去摸。摸着是一个大鱼,用力将网儿拖将起来,本来是个鲤鱼,约来竟有二十斤。鲍良打了两个寒噤,忙忙穿衣。河中有一只画船咿咿喔喔地摇来,那人瞥见,叫一声:“鲍阿哥,你本日造化,捉了这个大鱼。”鲍良昂首一看,本来是梅翰林府中的大叔姚三官,回言道:“便是,本日公然造化。叨教姚大叔往那里去?”姚三官道:“我们梅老爷的小官本日上学读书,去接相公开馆。这鱼我们府中要买,你可拿去我老爷买了,决不亏你的。”鲍良道:“既如此,我就去。”随即把篮盛了鱼。见鱼儿一跳一跃,把鱼网压在上面,一竟入城,走到梅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