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樵史演义(22)[第3页/共5页]

刑部右侍郎孟兆祥，守正阳门。贼入城，遂砍死城门下。居统统子孟章明，系观政进士，闻变启知母亲，同妻三人，俱缢死堂上。山西一带处所从贼者众，一门四忠烈，真是天生成的豪杰。

内臣款贼先希宠，文士遭殃半落荒。

过年，遂致书与张献忠。献忠回书甚自谦逊，许他唇齿相依，互为救应。李自成遂和牛金星、宋献策、李岩、刘宗敏商讨，正月僭称大顺国永昌元年，遂称天子。初三日，刘宗敏、李过等奉李自成令，领兵二万，先攻大同。巡抚卫景瑗城破被擒，痛骂不平。刘、李大怒，喝令碎剐。卫巡抚至死，骂不断口。报了李自成，自成道：“此关一破，长驱直捣，料无隔绝。”遂统五十万大兵，一班战将，要从禹门渡河。只留些文官并武将李友等数员，守西安巢穴。兵有没用的，反逐他自去种田。

张献忠又遣人谕令归降，刘熙祚痛骂不平，被杀于宁乡县学孔庙中。

生趣独浓，贻羞天下后代；死关能破，留馨宗党子孙。刀锯在前，鼎镬在后，莫谓可忧可惨；六合在上，鬼神在前，唯有勿惧勿挠。烈胆义肝，自有生来付与已定；忠君报国，从学问中体勘得真。临难日，有半点后代情，便俯仰不前；见危时，有非常忠义念，始指心肯剖。白刃可蹈，青史堪传。

山川草木皆含泪，貔虎旗号尽作烟。

过了几日，贼众把刘熙祚押去。当时张献忠偶在一个小县，叫作宁乡县，又闭他在一冷室。刘熙祚料不免死，又作去世一绝句道：

李自成并了两部兵马，约算马步兵共三百三十余万，战将田见秀、党守素、李友、马世雄、张能、朱养民等七八十员，浩浩大荡，往陕西进发。乘刘宗敏等得胜的阵容，杀奔潼关。垂手破了关，直入西安府。摈除了秦王，占有宫殿。设立官僚，有六当局侍郎、郎中、处置诸名色；武有权将军、制将军、果毅将军、威武将军、都尉诸名色。侍郎则喻上猷、萧应坤、杨承裕，郎中则徐立、王家柱、邓严忠，处置则顾君恩、郭附龙，防备则孟长康、陈荩、李三纲、吴大雁、黄阁、金有章，府尹则张虞机、姚胤锡、牛铨、刘苏、邓涟、刘茂先。武官不能尽载。改西安府为长安府。因怕湖广有张献忠，尚未敢僭位改元。是时有榆林巡抚冯师孔督兵出战，自成将大败。复添兵大战，遂破榆林，杀冯师孔。随攻庆阳府，庆阳破，还师西安。

左谕德兼侍读学士马世奇，十九日尚未早膳，忽稀有人突入，口索骡马。家人告以没有，即持刀索银物。跄入搜检，公然没有，一齐奔去。马世奇道：“罢了，大事已去了。”沐浴换衣，捧敕命北面顿首谢恩毕，家人跪禀道：“家有太奶奶，老爷何可轻死？”马世奇道：“太夫人另有二相公奉养，我不死，岂不玷辱太夫人？”乃南望再拜，安闲自缢。二妾朱氏、李氏，接踵缢死。

且说都城文武百官，偷生遁藏的多，殉难灭亡的少。然明朝忠臣，比唐宋较盛。

群忠靖节报君恩天下掀翻，幺麽思占黄金殿。文臣武弁，你面看咱面。逆阉开关，诱贼何必线。忠心见，投缳赴井，各自寻便利。

鹃血不沾无冢骨，乌啼偏集有狐田。

岭北骷髅惊作垒，湘南宫殿倏成烟。

忠良累累归泉路，追伴君王聚一方。

人马于十五日离了西安处所，到了禹门河口。有巡抚蔡懋德统兵沿河戍守，难以径渡。李自成分兵三路，去下贱没兵的处所渡河，先攻临晋、泽州等到处所劫夺。却说蔡懋德部下有战将牛勇、朱孔训，称临晋名将，各统本部兵马骤至。乃仲春初五日，带领兵马开城，与李自成人马大战数合。朱孔训被铳打死，牛勇刀法就乱了，也被杀在军中，全军淹没。蔡懋德知必不守，写了遗表付与监纪贾士璋，叫他呈上天子。有中军应时盛，原是辽东秀才出身，窃见疏稿，回家将妻妾并十四岁季子皆一刀一个，然后泣向蔡巡抚，誓必从死。初八这一夜，风沙障天，劈面不见，贼乘风附梯从东北入。蔡懋德、应时盛策马迎战，俱被砍死。时同被难的，赵布政、毛兵备、府县等官共有四十六员。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