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翠放了菜刀，一滴滴眼泪落进鲜血淋漓的鱼肚。
苍蝇“嗡”地飞走，万莫惊醒，环顾四周，壮硕的老婆扛着几条比目鱼进了屋，往万莫脚下一摔：“从速拾掇鱼！”
六
万莫嘿嘿笑着：“我……我……”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游兮，四海求凰。无法才子兮，不在东墙。”万莫嘟囔着阿翠听不懂的话语，又醉了畴昔。
“这才结婚几天，真想不通啊。”墨客们嘟囔着走出版院，“再晚就回不去了，传闻比来山里闹狐仙。”
“看来今晚只要与书相伴了。”
“万莫，快来帮手！整天就晓得喝喝喝！甚么时候喝死了我也落个清净！”
“昊岩，书香之地怎可淫言秽语，玷辱了圣贤！”
万莫嘴角流着涎水，挺着油肚子睡得正香，浑身酒酸味招来了很多苍蝇，趴在脖子油腻腻的肥肉褶子里戳着尾巴排卵。
玄之微微一笑，不睬睬众墨客，大声朗读：“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刘昊岩涎着脸：“我作了几首新诗，今晚我们去万花楼，必能引发花魁三娘喜爱，说不定能一亲香泽，共度良宵。”
“我甚么我？”阿翠围上围裙拎鱼进了厨房，菜刀咣咣剁响，“我倒了八辈子霉，如何嫁给你这个酒鬼。”
“又喝！”阿翠夺过酒瓶，“小朵带着男朋友第一次上门，见你醉醺醺的像甚么模样！你丢了一辈子人，此次别给女儿丢人！”
玄之心中不快，惊觉两天没有回家，仓促清算着书袋。
万莫拍死一只被汗泥黏住没有飞走的苍蝇，用竹片划开鱼肚，内脏淌了满手。万莫把内脏往嘴里一丢，吸溜咽进肚子，趁着老婆没重视又灌了口烧酒。
“玄之，知县昨晚死了。传闻是被狐狸精吸走了阳气，尸身干得就剩一张黑皮，连眼睛都瘪成枣核。”刘昊岩鬼鬼祟祟地凑到玄之耳边偷偷说道，“传闻狐狸精化身美女，专门勾引男人，补够阳气渡劫。县太爷阿谁衰弱的身子，哪经得住狐媚子折腾？如果换我，必定清算得她服服帖帖。”
玄之捧着《诗经》，双脚搁在桌上，舒畅地念着：“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游兮，四海求凰。无法才子兮，不在东墙。”
不知不觉，月已傍晚，华灯初上，城里万家灯火灿烂敬爱。孤山葛岭一团墨黑，唯有书院还亮着一盏残灯。
刘昊岩色迷迷地叹了口气：“我哪有你的福分，娶了个标致老婆，只好想想喽。”
五
玄之读完《论语》，品咂着前人文章的奇妙，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一阵山风卷进书房，玄之拨亮油灯搓手取暖，火苗“毕剥”，墙壁上映着庞大的人头影子。
不知不觉，书卷落地，玄之睡着了。窗外草丛，两朵幽幽绿光，忽明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