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月饼盯着酒葫芦：“为甚么除了您，这些人都不说话？”
“练习蛊术的时候，被蛊气熏坏了嗅觉，”月饼指指鼻翼，“我要常常摁压闻香穴通窍利鼻，时候久了，嗅觉竟然很灵敏，能闻到很多奇特的味道。”
“到了盗窟，天然便知。”
“据传，‘魔龙’张献忠生性猜忌多疑，兵败转移宝藏前，遴选亲兵五百护送宝藏。为了保住奥妙，这五百亲兵不识字，还被灌了哑药，刺聋了耳膜。”月饼摸了摸鼻子，“南瓜，晓得我为甚么喜好摸鼻子么？”
莫非这些人都是哑巴？
族人们神情激昂，附声唱和，嗓音铿锵有力，充满肃杀之气，如同置身于兵器交击的古疆场。
我见这俩人有说有笑，看来没甚么伤害。再说就算是有伤害，月饼这么胸有成竹，我也不能输人输阵。
“龙大爷，”我咽了口吐沫，“这葫芦里甚么酒？闻着味儿不错。”
我一向觉得这是月饼的小我风俗，一时候不晓得该如何答复。
我的嘴巴张成个“O”字，消化着月饼这番信息量庞大的阐发。
我细心回想了一下，这群人呈现以后，除了龙都，族人们就用喉音高呼几声，没有一小我说过话。
“你公然聪明，就像他一样。”龙都叹了口气，把葫芦递给身边族人，相互通报着喝了一小口药酒。
龙都晃晃酒葫芦：“这酒，不能给你喝。盗窟里，好酒、好肉、另有女人。”
“您如何晓得我们的姓？”月饼漫不经心问道。
族人们像是没有闻声月饼说话，抬着我们在山间快速前行。龙都不成置否地“呵呵”一笑。
龙都遭到歌声传染，虬髯须张，快步冲到火线的断崖，双手振举：“天下一战，人间无杀！”
这是张献忠的“六言圣谕”！大抵意义是，上天赐万物与人，人却没有任何东西回报上天。鬼神天然明白，人需求自我检验。
“他是谁？”月饼问道。
“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显，自思自量。”
“葫芦刻着一条黑龙，这是张献忠的魔龙标记，”月饼抬头闻了闻，“这类米酒灌入竹筒，蜡封陈三年，才可饮用。只要如许，泡在酒里的回声虫，才气够阐扬蛊效，让哑人发声，使聋人复聪。刚才我重视到一个细节，您每次说话都要面对族人，或者用手势收回指令。以是，他们底子不是听到你说话，而是通过你的嘴型和行动领受信息。”
世人唱罢，哈哈大笑，山谷回荡着苦楚的笑声。
族人把我们放下，并排站到龙都身后，右拳锤击左胸，齐声高呼：“天下一战，人间无杀！”
月饼话音刚落，走在步队火线的族人俄然纵声高歌――
我面前闪现出一群抱着光屁股娃儿、背着竹篓的黑瘦女人形象，顿时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