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入洞房。”
哀乐声声,这个场景更是让人不忍再看。
我心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却又有种非常空虚的感受。
行尸抬着棺材上了楼,未几时,二楼最大的房间亮起忽忽闪闪的烛光。
四具行尸抬起棺材走进客堂,周一和推开棺盖,对着伉俪俩的后脑悄悄一拍:“走吧。”
说也奇特,周一和话音刚落,本来情感冲动的人们规复了安静,坐回了坐位。
那一刻,我看到,伉俪俩,笑了!
伉俪俩重重跪倒,“砰砰”磕着响头。起家时,额头已经磕烂,却没有鲜血流出,反倒是淌着淡黄色脓液。
当博文父亲说出第三句话的时候,苏佳妍的母亲微微张嘴,哀嚎一声,疯了般扑向苏佳妍:“妍儿,妈妈对不起你。”
伉俪俩再次跪倒,反复着一样的行动。两家亲人低着头默不出声,有人开端微微抽泣。来宾们像是掉了魂,劈面前的诡异婚礼视而不见,咧嘴傻笑着悄悄拍掌。
“谢来宾,用膳。”
月饼擦了擦眼角:“他们活得很好,不管是在哪个天下。”
俄然,周博文和苏佳妍相互看了一眼,浑浊的眼中闪动着一丝高兴,两只惨白的手摸索着,终究握在一起,并排跨入棺材,拥抱依偎着躺下。
佳妍母亲那里听得出来,披垂着头发厮打着佳妍父亲:“你这个天杀的,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博文父亲嗓音悲凄:“生不能同床,死亦要同穴。”
“他们……”我不晓得该说甚么。
这一声如同丢进安静湖面的石头,亲人们拉扯着佳妍母亲,再也忍不住痛哭,眼泪划过脸颊,冲掉了脖颈处的青色斑痕。
一时候,场面乱作一团。周博文和苏佳妍呆立着,灰色的眼睛里映着这个天下产生的悲欢聚散。
周一和走出别墅,对我们遥遥招手:“博文的同窗,过来吧。”
“鬼起轿,入洞房!”周一和对门口喊着,“阴世欢,来生缘。”
呆立的来宾们拔掉插在白饭里的筷子,往嘴里塞着米粒,一口口咀嚼,米浆从嘴角淌出。
“月饼,博文死了?”
“生不能相思,死亦要联袂。”
“亲家母,我们都有错。”博文父亲刹时老了数岁,佝偻着脊梁,“阳婚很好,冥婚也没掉场面。万鬼朝贺,他们在那边也能放心了。”
博文父亲淌出两行泪:“生不能尽孝,死亦要安老。”
“人死不能复活。”周一和走进别墅,嗓音中透着一种催眠式的魔力,“好好送他们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