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书籍上的那一套!”唐德忠用力拍着肚子,“老子才不在乎甚么鬼任务,要不是为了宝藏,老子能扔了有酒有肉有娘们儿的日子,到这鸟不下蛋的处所?啊……”
木炉俄然狠恶震惊,撕扯声、咀嚼声细精密密让人牙酸。黏稠的血浆从炉壁的椭圆形洞口淌出,流到炉腿勺状凸起,半凝固成一坨血块。洞口伸出章鱼须足形状,长满疙瘩的肉条,伸进血块“汩汩”吸着。
1980年,秋,罗布泊。
“医族会怕蜈蚣?”远远站着的肥胖年青人嘲笑着,“把它吃下去。”
绿烟缓缓落下渗进沙里,平坦的黄沙鼓起四五个拳头大小沙包,顶端像喷泉翻涌着沙子,钻出一只只蜈蚣、蝎子,拇指大小的红蚂蚁,顺着绿烟钻进木炉。
十二
骆驼头骨半埋葬在黄沙中,眼眶里钻出一只土灰色蜥蜴,缓慢地爬上枯死的红柳,舔舐着树枝上最后一滴露水。
张丽君皱着眉头:“唐德忠,如果不是寻觅那东西,我这辈子不会熟谙你这类人。”
唐德忠一声惨叫,手忙脚乱地脱掉上衣,拽掉趴在胸口吸血的蜈蚣,狠狠跺了几脚,不解恨地吐了口浓痰,被滚烫的砂砾烤成恶臭白烟。
唐德忠把肉皮一截截撕扯吞咽,色眯眯打量着张丽君凹凸有致的身材:“文族有甚么了不起?装甚么狷介。老子饿极了先吃了你。”
唐德忠仿佛很顾忌年青人,脸腮横肉不自发地抽动:“明博,医族蛊族自古不分炊,我们好好处。”
明博围着红柳绕了一圈,盘腿坐在树影中,从包里取出一个雕刻着恶鬼图案的木制小炉,翻开炉盖,点了块黑乎乎木头放出来。未几时,一股腥膻味的绿烟在炉顶聚成鬼脸形状,明博快速念着奇特的音节,双手做出火焰形状举过甚顶。
“恶心!”张丽君啐了一口。
“谁他妈的和你是一家?”明博剔弄着指甲里的沙子,“你不吃,中了蛊可怨不得我。”
“住嘴!”宋爱国合上舆图,“此次行动,最首要的是连合!只要连合一心,才气降服万难。”
唐德忠眼中凶光一闪而逝,随即堆着笑容,捡起稀烂的蜈蚣丢进嘴里:“听人劝吃饱饭,蜈蚣壮阳。”
明博翻开炉盖,刺破食指挤入三滴血珠,扔了几株草药,炉内传出婴儿抽泣的声音。明博长叹口气,合起炉盖放回包里,靠着红柳闭目养神。
身材壮硕的男人抓住蜥蜴,拽断脑袋,手掌紧攥,仰脖把血和内脏挤进嘴里,“咕叽咕叽”嚼着。直到蜥蜴挤成肉皮,壮汉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丽君,要不要来点,这但是好玩意儿。”
黄沙延长至苍穹,黄蓝交汇绝顶,沙丘连缀起伏,闪动着太阳光辉,如同一座座黄金铸成的山丘,吸引着摸索者们走向灭亡,化成风沙吹过,残留在砂砾中的累累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