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抓住绳索，石缝里喷出大股水柱，激了满头满脸，满嘴都是咸腥的水味儿，呛得喘不过气。我勉强展开眼睛，石缝里涌出的水柱如同喷泉，水位已经没过膝盖，月饼绷直了绳索吼道：“从速往外走！”
“月饼，《山海经》里的异兽莫非实在存在过？”
那具女尸遭到水流冲荡，恰好脸对脸压着我，泡烂的脸肉漂着无数粒芝麻大小的絮状物，半截舌头像块破抹布在脸上擦来踩去。我推着女尸，没曾想用力过猛，双手反倒陷进尸肉里。
“如果是如许……”我话还没说完，洞窟深处俄然传来一阵闷嚎，空中“嘎嘎”震惊，石笋群受力崩断，一道巴掌宽的石缝从脚下向洞内裂开，洞顶像是安装了无数个烟雾灭火器，蓬蓬喷着水柱，洞内顿时雾蒙蒙一片。
“我想起那只怪鲶鱼是甚么东西了。”月饼一拳砸在岩壁，指缝排泄鲜血，覆盖了那两个手持匕首的人，“邽山，蒙水出焉，南流注于洋水，此中多黄贝；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
月饼手指顺着岩壁的丹青勾画：“龙，是人类的图腾？”
我看得心头压抑，点了根烟透透气。月饼从我嘴里拿过烟抽了一口，烟雾喷在岩壁四下散开，越来越淡，像是那些异兽的灵魂，终究消逝在氛围中。
我板着一条粗大的石笋才不至于颠仆，五脏六腑在肚子里颠乱了位置，乱糟糟地非常难受。月饼双脚钉地保持均衡，用尼龙绳别离套住前后两边的石笋，打手势表示我抓住绳索往洞外走。
我也顾不得尊敬死者了，咬着照明棒，双手伸进水里，板着女尸脑袋手忙脚乱扯着头发。一股激流从石缝里涌出，水势高文，强大的打击力让我身材落空均衡，抬头跌倒在水中。
我正要顺着绳索向洞口走，只感觉腿部沉重底子抬不起来，脚踝被甚么东西缠住了。就着照明棒一看，水里漂着一具泡得惨白肿大的女尸，团团长发缠住脚踝。
“不晓得。但我晓得，人类欲望带来的险恶，向来没有消逝过。”
月饼这句话出自千古第一奇书《山海经》对于蠃鱼的描述，我回想着怪鲶鱼的形象，倒和蠃鱼有八九分类似。
这时，中间伸出一只手，拖着我的脖子拽住水面。我的眼睫毛挂着水珠，面前白花花一片，恍惚看到月饼单手抓绳：“南少侠，你上辈子造了多少孽，这辈子才这么招女尸喜好。”
如果上古期间真的存在龙和其他异兽，那么这些丹青，清楚是人类和异兽由共处合作演变成搏斗殛毙的血泪史。以是，我只能冷静地摇了点头。
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