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父干脆变卖产业,带着妻儿走南闯北,寻觅酿酒佳地。他们路过山西汾阳,此地四时清楚,粮食丰富,水肥土沃,恰是绝佳的酿酒场合,因而定居此处,用心酿酒。
酒娘捧着碗抿了一小口,顷刻间嫩脸通红,剧咳不止。
此话一出,几个精干小伙跑进酒窑,抬出几坛美酒,分与世人畅怀痛饮。
老秀才指着远山一片杏树:“此时杏花刚开,依鄙人鄙意,就叫‘杏花村’如何?”
“哈哈……”众邻里和曹父捧腹大笑。
“好!就叫杏花村。”曹父舀了一碗酒递给酒娘,“把酒喝了。”
“曹某才疏学浅,还望先生见教。”
几个酒量差的满脸通红,踉踉跄跄颠仆在地,胡胡说着醉话“好酒”,引得世人哄然大笑。
酒娘绞着衣角,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辣……我不喝。”
第二日,曹父慎重地翻开一封木盒,取出黄豆大小的五粒药丸,埋于酒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留一粒放在手中,对着窑门三叩九拜,念叨着祭奠酒神的敬语,这才开窑取酒。
酒娘本姓曹,生于东北苦寒之地。曹父有一手家传的酿酒技术,倒也家道殷实,支出颇丰。按说这日子过得不错,但是曹父偏是个有匠心的酿酒师,老是对所酿美酒不对劲。东北虽说物产丰实,酿酒质料应有尽有,但是气候极寒,酿酒周期太短,水质又冷,酿出的酒浆烈而不醇,浓而不香。
泥土密封的窑门翻开,顿时酒香扑鼻,随风四散,周遭十里都能闻到这股异香。窑子里的酒坛原是陶土坛子,颠末酒浆的多年浸淫,竟然晶莹剔透,好像虎魄。
靠着多年酿酒所得产业,曹家收粮买料,酿了五年酒,却不卖一两半钱。邻里不解,如许光买不卖,再大的产业也撑不住几年。曹父老是摸着封酒的阴窑,笑而不语。
“你还要担当为父技术,怎能不会喝酒。”
十二
酒娘年级尚小,哪晓得甚么是“处子之身”?邻里粗俚的笑声让她多少有些明白,红着脸进了酒窑。世人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等着,曹父更是搓动手面色严峻。足足过了三炷香时候,酒窑里俄然酒香大盛,只是闻闻就满口生津,唇齿留香。
围观邻里肚子里的酒虫早就蹦达不断,起哄请曹父快快开坛,不然就脱手抢走了。邻里打趣虽说粗鄙,可也是对曹家美酒的承认。曹父笑吟吟摆摆手,把药丸捻碎倒进小竹筒,慎重地交到酒娘手中:“此为曹家传下来的千年酒引,凡酒洒进一点儿小沫,立成佳酿圣品。我们曹家的酒,那可就是能位列王母娘娘蟠桃会的仙品。为了不让酒有浑浊之气,需由处子之身进窑调入酒中。去吧,每坛倒入一丁点儿便可。”
酒娘顶着满头灰尘怯生生钻出,曹父一把抱起她,抛在空中稳稳接住,回身对世人说道:“明天曹家美酒开窑,诚邀邻里乡亲咀嚼。”
唐朝,开元乱世,恰是“纸香墨飞,词赋满江”的文豪辈出年代,文人都以能写出一首传世名诗为荣。酒馆、堆栈、青楼更是留出一面白壁,供墨客即兴挥墨。若诗写得好,不但酒肉白吃、堆栈白住,青楼女子也会喜爱有加,共度良宵,墨客在和顺乡缠绵数日,临别时赋诗一首,不但使青楼女子身价倍增,更是一段缠绵悱恻的千古嘉话。
直到五年后的农历四月二十一,半夜时分,曹父俄然惊醒,探着鼻子闻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喊了一句“成了”,仓促披了件套褂直奔酒窑,捻起一撮墙根土,用舌尖舔了舔,仰天大笑:“曹家古法酿酒,失传百年,本日终究让我破解,无愧列祖列宗!”
村里教书的老秀才砸吧着嘴:“曹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