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回了本身的住处,值宿的海盗亲眼看着脚下踉跄的她摇摇摆晃地回了本身的寝室。但钟情并没有登榻歇息,一进房间,她踏实的脚步就变得狸猫般轻灵了。
秦道简笑着说,他又在举着海螺喝酒,但他的手已经不稳,酒水顺着袍襟洒下来,溅湿了衣衫。
身后,涛声还是,酣声还是。
萧舒倩左脚方才迈过屋角,她就长身而起,足不点尘地掠太小桥,再一个箭步穿过亭屋前的空位,一矮身便闪现在屋门前。
钟情手中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刀光一闪便撬开了门,悄悄一拉障子门,门无声无息地翻开,她狸猫般掠入,重新拉上房门,撬闩、进入、掩门,一气呵成……此时,七罗刹何细妹堪堪从另一侧屋角转过来,完美的一弹指!
一弹指是多长?
巡弋的两组人马仿佛钟表的两根针,精确无误地转动着,钟情坐在房中一动不动。她是一个有经历的飞贼,在状况调剂到最好之前,她是不会行动的。
钟情悄悄地贴伏在樱花的树干上,跟着摇摆的花枝,她的身子轻巧的也似枝头的一瓣樱花。她的目光穿过樱花林,掠过亮晶晶的小溪,再跃过一座木桥,看向那座木造的亭式修建----海号阁。
秦道简望着波澜,痴痴出神很久,俄然笑了起来,悄悄点头道:“厥后……厥后的事没甚么好说的了,当你别无挑选的时候,不管你甘心或不甘心,你都只能去做。既然底子没有挑选的余地,又何必为挑选而忧?呢?”
钟情冷静地看了他一阵,渐渐地站起来,掸了掸衣衫上的沙子,向黑漆漆的山顶望了一眼,回身走去。
飞檐展翅,廊下正有两名身形婀娜的女子扶着剑,从海号阁的木质围廊下走过,从她们手中挑着的灯光,钟情认出那是二罗刹萧舒倩带着一名浅显的女海盗。每晚,两个女罗刹各带一名女海盗巡弋海号阁,绕海号阁回转。
钟情听得出神,忍不住问道:“当你骤遭剧变,家门破败,本身也沦为过街老鼠以后,莫非你毫不踌躇地就挑选了做海盗?”
夜色下俯瞰真水岛,仿佛是一颗茶青色的水滴。
海水垂垂靠近了秦道简的双脚,他蓦地伸开了眼睛,眼神清澈如同星斗,何曾有一丝醉意。
窗外是一排大树,稠密的树荫在夜风中悄悄起伏着,钟情摆布一看,便纵身穿进那浓墨似的树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