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寿翁抬手一指,痛骂道:“婢娘养的猪狗!你可知满城都是谢……”
“不是,衙内咋就能晓得这些?”
丁寿翁道:“只要你懂事,他们便能活。”
“带人出去吧。”
他这才安排让李瑕出去,却没想到对方一进堂就如此凌厉。
李瑕能在他那发黑的眼眶、发青的面色中看出他这些年是如何抨击性的纵情声色,待人又是如何色厉内荏。
或许此人资质并不差,并非浅显纨绔后辈,但丁大全纳媳为妾,大抵已将这个儿子毁了大半……
很快,一名年青人由四个大汉领着走进了大堂。
这些日子他受父命办事,停顿迟缓,昨夜还在叮咛部下人去搜,没想到本日刚起来便听到门子禀报。
“都说了,李瑕在庐州做了好大事情。两边一对比,衙内怎能不晓得?当衙内是你这棒棰?”
“是。”
“你大可不问你父亲,直接杀了我。”
“我说,我说……实在我一下就被摁住了……”
“好咧,我被抢了……”
“是。”
李瑕点点头。
丁寿翁时年三十六岁,面色模糊发青,却并非他父亲丁大全那种青蓝,而是闪现一种病态、怠倦。
冯仲哈哈大笑,却转头看向汪庚,道:“我是蠢,但你们还说老汪聪明,他和李瑕劈面说了很多话,愣是让人大摇大摆地进了程元凤府。”
“我要见到丁大全。”
“蠢材,再让你去卖茶,够请兄弟们都去了。”
冯仲转头一看,啐了嘴里嚼的茶叶,向丁八道:“嘿,传闻你小子被人抢了?那人还鞠问你院里的事?”
“你……你是李瑕?!衙内,就是他!”
“还说不是?衙内都说是了。”
汪庚道:“你还不明白?事情已挑了然。北上那批人里,最关头阿谁叫‘李瑕’,此子心狠手辣,杀了谢方叔的人,把事闹大了。总之谍报就在他手上,衙内要我们找到李瑕。”
李瑕道:“林子和刘金锁在你们手上?”
“闭嘴,没叫你再与我聒噪。”
“你竟敢直呼我父名讳……你竟敢……”
“活着?”
丁八吃痛捂着肚子惨叫不已,汪庚、冯仲也是纷繁跪下。
“是很年青,但蒙着脸,我也没看清……”
“都停止!”丁寿翁怒叱。
丁寿翁这才看向李瑕,脸上出现踏实的笑容,道:“一群不会办事的蠢材,让你见笑了。”
天光微亮时,名叫“丁八”的小厮走进前院,只见管仆人大勾正负手站在那。
汪庚、冯仲、丁八低头哈腰,走上前。
“你有何资格这般与我说话?!”
说到“谢”字,他俄然停了下来,眼中阴晴不定。
丁大勾已带着丁八过来。
李瑕道:“我已见过程元凤、贾似道,到了与丁大全聊一聊的时候。”
此中,冯仲嗓门最大。
“让你找就找,废话很多。”
李瑕不慌不慌,避过,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汪庚脸上。
堂上温馨下来。
丁寿翁一愣,问道:“你说甚么?”
汪庚道:“我那夜见到的一定就是李瑕。”
他自夸是个聪明人,但未曾想到本日见到李瑕,短短几句话之间竟已被噎住了两次。
冯仲道:“娘的,我老觉得要捉的是聂仲由,死盯那些长得像螳螂的丑汉。怪不得搁清河坊卖茶叶很多天,赚的钱都够去欢乐楼睡娘们了,连根毛都没见着!”
接着,丁寿翁又是一脚踹在丁八肚子上,将其踹翻在地。
丁寿翁闭上眼,深呼了几口气。
“你太猖獗了!你瞧不起谁?!你竟敢与本衙内……”
这时,又有小厮跑来道:“衙内唤你们到大堂上去……”
他命一众保护与小厮摆列摆出架式,又安排了一队人手在身前保护,方才清了清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