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四艘大船、十余艘划子正在艰巨地溯江而上,向三江口驶来……
时近傍晚。
“是。”房言楷点了点头,叹道:“我们若只带百余人来,或许环境会有些分歧,五百人,且是如此锐气的五百人,有些……过了。”
李瑕是文官,站在几个武将前面,不太受正视,也没刁难。
房言楷忽道:“我随你一道去。”
“不承诺。”李瑕很干脆。
但李瑕做得过分份了,守住县城以后,还能带五百人出战……明显已把端方坏得太多。
房言楷与李瑕分开公房,很快,县衙繁忙起来。
“昨日传信,本日赶到……怕是都做不到。”
“嗯。”李瑕从舆图上抬起眼,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甚么。
他明天还在筹办裁军,确没想到史俊会直接做这个决定。
“太冒险了,太冒险了……”
房言楷显得很怅惆,也很难堪,道:“明日这一战,详细的战法,方才知州与我说了,让我全权批示。但这并非我的本意。”
他与李瑕站在船头,看着两岸的山岳敏捷退开,道:“此战仓促,实在我们来不及赶到叙州,知州也不会见怪。”
这仗打的,让人喘口气的时候都没有。
李瑕有些佩服史俊的灵敏。他以为史俊没错,而是宋的轨制就是如许,比起防外寇、更防内贼。
“从叙州一起跑到庆符,真是太辛苦你了……来人,去吊碗参汤来,带曹六下去歇歇。”
“非瑜既然明白,也切莫心生怨怼,知州还是有考量的。这一战我们并非主力,是安排在后翼,由我批示或由你批示都一样。”
很仓猝,但房言楷做得不错,该带的干粮、箭矢、伤药等物都带了,且摆放有序。
李瑕摇了点头,道:“解释了他也不会窜改主张。此事不但是成见,且不说我是奸党、没有功名、太年青,把这些启事全撇开,只说我编练这五百人的做法,史知州也不肯看到我在此战以后持续领兵,是吧?”
俄然,李同禾喊道:“看,那是甚么?”
房言楷一愣。
“何意?”
房言楷与李瑕则是盯着舆图,深思着。
房言楷感喟一声,道:“太冒险了啊。”
叙州城头上,史俊放眼看去,仿佛看到了城外的白骨累累。
“你有信心?”
“不带房东簿,史知州也会让别人接办这五百人。”
“可这……战事就在明日……”
“连夜装载物质,半夜造饭,五更解缆。”
李瑕道:“我们来,并非是为了不被知州见怪,而是为了击败蒙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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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俊回过甚,看到对岸有几个小点。
蒙军在昨日拔营东向,此时江面上已看不到蒙军船只,只要叙州守军在紧锣密鼓地筹办着……
“彻夜不是我如何选,而是房东簿你如何选。是共同我、还是我连夜领兵走?”
他没想到……李瑕听了调令就毫不踌躇地赶来,一副热忱报国的模样,竟能说出如许的话来。
李瑕道:“若史知州没有反击,我毫不敢只率五百人出战;但今次我如果知州,也会挑选追击蒙军。”
好久,房言楷才返来,在李瑕帐中坐下,踌躇了很久,才开口道:“非瑜为何不考科举?”
史俊当然有守国之心,不然不会这么做,不然也不会决意反击兀良合台。
“此肺腑之言,我……”
“我来批示,你共同我瞒着史知州。”
江春点点头,捻着长须考虑。
李瑕道:“考不上。”
“我明白。”
“也好,那就辛苦房东簿了。”
“房东簿……”
“确切没有。”李瑕道。
手底下包含韩家父子在内,并没有行军打战管后勤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