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摇了点头,道:“总之,蒙古汗位之争还未结束,但两边已都在休整,忽必烈想趁着这个空地灭了我与李璮,不能让他等闲如愿。”
他明显也有委曲。
“现在川陕这环境,能对付得了战事?”
张弘道眼神冷峻起来,道:“若非是我,你此时该是在挨酷刑,而不是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嘻笑。”
“忽必烈呢?返回燕京了?”
不一会儿,一个军情司的探子先出去讲了环境。
“只知有人在练海军,筹办渡黄河攻关中。”
刘秉忠走进仁政殿,稍稍一瞥,看到了前面窦默、姚枢、王鹗、张柔等人的身影。
十年前,阔端死,由五个儿子担当封地。
此时王荛却显得很坦诚,竟是点点头,道:“姐夫确切志大才疏,需由我父帮手,故而说忽必烈这一招是釜底抽薪,实在了得!”
而跟着忽必烈发问,通译已问道:“汝等谓王文统该当何罪?”
“那……我想见李郡王。”
题目在于,这两年来王文统已位极人臣,另有何反的需求?
“不,我父没死,他不会就这么死了……”
地上,是几封秘信。
“五郎本日不也在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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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就在这堂里吧。”
“吁!”
王荛又道:“忽必烈更了得之处是甚么?他竟是真罢休让我父掌权了……父亲助姐夫谋反为的是甚么?不就是建国建制、一展抱负吗?谁能想到,忽必烈真就把这权益轻而易举交到他手上?这是多么的胸怀?!这是很多赏识我父的才调?!”
张弘道对此略知一二,道:“谦河上游,唐时称‘黠戛斯’。吉利吉思和谦谦州地盘肥饶,适合耕稼,夏种秋成,又产良铁,金亡后,有很多工匠被迁到那边。成吉思汗把那一块领地封给了季子拖雷。拖雷死时,由季子阿里不哥担当……”
“卿家且看,其间有王文统致李璮之秘信,其谋逆之罪证据确实……”
“谁在练海军?”
“他死不足辜!忽必烈至心赏识他行汉法?哈哈,留意于一个胡人保他来立制,这胡人连汉话都不会说啊,你父死不足辜!”
堂上点着火炉,案上摆着小酒和一盘瓜子。
“你们辛苦了。”
这日,落日下的风沙漫天,一队马队驰至凉州。
“好吧,总之阿里不哥是逃回了本身的封地。”
“奉大汗之命,我兀良哈·阿术,接任大蒙古国西路军统帅,速让灭里吉歹来见……”
这里曾是大蒙古国大汗窝阔台二太子、西路军统帅、凉王阔端的封地。
“朕将王文统以一介布衣汲引至宰相之位,授之政柄,可谓待其不薄,何如他负朕至此?”
“够了,你给我沉着下来,到时我再带你去见郡王……你们帮他沉着沉着!”
“……王文统负国恩而谋大逆,死不足辜;处相位而被极刑,时或未喻!咨尔有众,体予至怀。”
张柔是武将,且恰是本日殿中最受猜忌的一个,后辈与李璮、李瑕皆有过干系。
“李璮倒是逃都不好逃了。”
“嗯,眼下的环境是,军情司已探到蒙军确在黄河上游练海军,由叛将刘整卖力……”
“五郎这是舍不得我,又将我请返来?”
这话,六年前他就这么说的,本日还是这么说。
“远过北海?”
“战事要起,哪能管人筹办好了没有。有内奸来,我们从不怯战。”
刘秉忠一惊,这才认识到忽必烈怕是真要杀王文统。
张弘道叹道:“想必李璮也已得知王文统被杀的动静,也不知该有多慌。”
“禀陛下,若真是谋逆,自是该死,但……”
说罢,他身子向前倾了倾,凝睇着王荛,又提示道:“别觉得郡王比我客气,也别把我的耐烦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