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爷想了想，低叹一声：“二嫂说的也没错。她虽说是你后奶奶。可嫁进你们家的时候，你爹和你姑还穿露腚裤子，拖着鼻涕和尿泥呢。
奶奶眼睛固然看不见，可耳朵不聋，一下子就听出是海爷的声音：“小海啊，可有日子没见你了。常日介，也不说来串串门儿。”
海爷咄咄逼人：“你就说算不算数？”
刁钻的人都是人精，海爷也不例外。他看出程灵慧有难言之隐，心头一动，跳上老槐树庞大的躯干，向众乡亲道：“大师伙儿先散了吧。这还没定准日子呢，我们也太焦急了。先散了吧。”
有人喊：“三慧，啥时候完工，记得奉告俺一声啊。”世人纷繁拥戴，好一会儿才陆连续续的散去。
海爷凑到奶奶奶奶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奶奶俄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孩子，真是混闹，混闹。”
程灵慧回身：“家里说。”
海爷笑道：“家谱。俺拿的是家谱。”
有人说了，父亲不是另有俩儿子吗？怎家谱上没有？
常继文头也不回道：“程默之成过两回亲。前面阿谁媳妇姓常。”这下杜晓晓没话说了。可海爷和程豹是晓得的。程灵慧前面阿谁‘媳妇’姓林。
海爷也跟着笑：“谁当家也得听老祖宗的不是？”
念完看奶奶楞楞的有些回不过神来，笑道：“二嫂，你欢畅傻了？从明天起，你和俺那侄儿媳妇就有后了。”
海爷哼了一声，没理睬他。蹲在石头凳子上抽旱烟。好久问道：“三慧，你们两口儿啥意义呢？”
海爷翻了他一眼，非常不欢畅道：“你是村长，那你说点儿有效的？”
拿着家谱就去了奶奶屋里。
“老祖宗？”海爷一愣，随即恍然：“你是说二嫂啊？”遂又点头：“村里现在就数二嫂年纪大，辈分儿高了。叫声老祖宗倒是贴切。”还不忘拍常继文的马屁：“你们读书多，当过官的人就是会说话。”
“俺儿媳妇也能？”
程豹被他逼急了，脖子一梗：“算。俺好赖也是程家庄的村长，一口吐沫，一个钉。咋能说话不算数呢？”
海爷翘起一只脚，往鞋根柢上磕了磕烟锅。向程豹道：“你那天说给三慧上家谱的事还做不做数？”
“三慧，咋了？”看出程灵慧有苦衷的竟然是海爷。程灵慧一说修桥，海爷比谁都主动。把家里的青壮全动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