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继文默许。
常继文欲言又止,终究说道:“年下了,是不是去看看岳父?”
程灵慧哈腰,团了一团雪就要砸归去。贺昆仓猝忙跑来禁止:“二哥,花娘肚子里有孩子呢。”
程灵慧看了一眼有些对劲的花如烟,揪住贺昆的衣领,把一全部雪团塞了出来。贺昆被冰得吱哇怪叫。程灵慧乐得哈哈大笑。
俄然,妇人锋利的谩骂声响起:“你个窝囊废,俺瞎了眼了才看上你。你看看现在过得啥日子?俺得老天爷啊,俺得命咋这么苦……”接着就是妇人的嚎哭声。
俄然一个雪团飞过来,砸中程灵慧头发。程灵慧转头,不知何时花如烟挺着凸起的肚子站在门楼下。一身火红的裙袄,配上洁白的雪,非常的惹人眼目。
程灵慧一边堕泪,一边替父亲擦着脸上的黑灰:“爹,你咋成如许了?”
程灵慧豁然回身,望着常继文。常继文走畴昔,牵起她的手:“我陪你。”
五爷的教诲她时候不敢健忘。安然求财,别的一概不准猎奇。
常继文牵着程灵慧往回走。走了很远了转头看的时候,父亲还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
提及来,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好幸亏家待过了。季子常之远都不熟谙她了。底子不让她抱。
父亲摆手:“甭惦记,啥都不缺。你俩回吧,好好过日子。”说着,推着程灵慧往外走。
看着常家的粮车源源不竭的进城,开州府那些商家终究沉不住气了。一个个连续开门停业。只是,想要如同预期的那样赢利是不成能了。那些按普通进价囤粮的还能赚个钱,那些进了高价粮的,可就不好说了。更有借印子钱贩粮,所得利润连利钱都支应不出,眼看着血本无归。虽不至于抹脖子吊颈,可倾家荡产的也有几家。
常记粮行因为打出了名头,以是在开州的同业中,买卖老是最好的。常继文现在需求涵养。程灵慧仍旧卖力江浙那边的事件。楚凤生卖力开州粮行的事件。
自从程灵慧和父亲分裂后,二娘再无顾忌,禀性全露。常日里好吃懒做,动辄指桑骂槐。父亲又一年年老迈,家里另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垂垂就占了下风。加上生存艰巨,在家里的日子过得可想而知。
而吴末名就不管如何探听不出来了。归正只要他不上门找费事,程灵慧就烧高香了。探听不出来也就算了。
程灵慧和一众家下人等、车夫,躬身对着那马车施礼。别管是谁,平头老百姓,尽管施礼准没错。等羽林军的车马畴昔,程灵慧这才让人赶上马车,缀在羽林军前面,往开州府而去。
商户间如许的发急一旦伸展开来。敏捷就涉及到了全部南直隶。那些大小商户,开端连续兜售手中存粮。南直隶的粮价颠末端三个月长久的上涨,又敏捷的回落到平常的价位。
夜里,那些人马歇在驿站,程灵慧等人就在驿站外,把粮车赶到一起,围拢成圈。一行人分批轮番看车、歇息。拂晓时分,早早的套好马车,等着羽林军先行。沿途连官府的盘问勘验都变得轻易起来。竟然比平时提早了两天回到开州府。
不过常继文弟兄三人虽说赚到了钱,这三个月撑得可也够辛苦的。常二爷不晓得如何,常大爷和常继文兄弟俩全都长了一嘴口疮,熬的两眼通红。走起路来都打飘。可见这做买卖也不是那么轻易的。
到了大门口,常继文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到父亲手中。父亲要推让,常继文紧紧握着父亲的手:“到了大年初二,我和三慧来跟您拜年。”父亲的眼圈一红,两行浊泪就流了下来。
常继文低声道:“你晓得吗?常家流浪的时候,我除了想我爹娘和大哥、二哥,想起最多的就是爷爷和岳父。每次我来。一进村就能瞥见爷爷在大门口等我。每次我走,爷爷和岳父都送了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