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到沧州地界了,不期然赶上如许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雪。把三万人马连同侯爷一家子全困在了路上。幸亏遇见一个沧州本地的贩子,这才踏雪开路找到十里铺,住进了孙家店房。
苏侯爷转向长胡子的男人:“我额头上有条缝?”
苏侯爷道:“你们三个在那边嘀咕甚么?都跟我进屋来。”
苏侯爷见程灵慧站在地上不动也不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本身,还觉得她吓坏了。转头看向身边长胡子的男人。那人道:“侯爷的威风,大人见了还要‘转腿肚子’呢。何况一个孩子?”
程灵慧不明以是:“你问这个干啥?你是哪个村儿的?你家离县城远不?”
那人呵呵一笑,对苏侯爷道:“您看看我这小老乡,另有几分乖滑嘞。”
听到这话,陪着苏固往回走的男人俄然回过甚来。问道:“小孩儿,你是那里人?”
程灵慧道:“二郎爷额头上有一个眼睛。闭上的时候就成了一条缝。侯爷额头上也有一条缝,可惜没有眼睛。”
程灵慧被笑得下不来台,急道:“你们不是该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吗?”
这时,长胡子的男人道:“侯爷,乡间孩子野惯了,嘴上没把门的。甚么东西都混说一起。也别让他跟小公子玩儿了。让他归去吧。”
她是这么说的:“侯爷,不是老奴成心惊扰。这个孩子也不知受谁教唆,开口就唾骂我们侯府。老奴气急了,这才让……”
程灵慧瞪着眼,也不知苏侯爷说免甚么了。
苏固临时被天子亲哥以体恤他交战劳苦为名明升暗降,发配到沧州那苦寒之地去做封侯。圣旨下来,连产业都顾不上清算,就连夜被三万羽林军‘护送’着上了路。前程如何,也是迷茫。
长胡子的男人道:“侯爷问你话呢,还不好好答复。谨慎一会儿奉告你爹去。”
苏侯爷道:“谁奉告你二郎爷的天眼闭上了就成一条缝了?”
那妇人天然比一个九岁的孩子心眼多,更何况侯府里的主子最是巧舌如簧,看人下菜碟。一番言语竟然将小孩子偶然辩驳的话,上升到对于侯爷百口的欺侮。
孙家店房固然在十里铺有些名誉,可运营的是脚夫、货郎的买卖。再大能大到那里去?那好些的屋子也就是孙二嫂一家住的处所和前面一排略微划一些的屋子。
程灵慧眨眼道:“咋地,还想去俺家告状吗?俺才不怕。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程名灵慧。”这一段是仿照平话人的语气说的。说完了小胸脯一挺,顿时感觉豪气万千。却不知看在大人眼里只是一阵笑声。
苏侯爷一笑,额头上的竖纹消逝了。程灵慧绝望的叹了一口气。
“哈哈……”苏固此次笑得的确毫无形象。招手道:“来来来,好小子。我们爷们儿屋里说话。你倒是奉告我如何做才算‘豪杰豪杰’?”
一向站在中间的阿谁穿细棉布棉袍的小孩闻声了,转头凉凉望着孙昌隆:“你如何晓得?你挨过他们的打?”
程灵慧昂首望去。苏侯爷不笑的时候,两条又粗又黑的眉毛皱着,在额头中间挤出一条竖纹。一双眼睛特别黑,跟没有星星和玉轮的黑天似得。看人的时候比姑苏书院的先生还要峻厉。不过程灵慧不怕,她最感兴趣的是苏侯爷额头的竖纹。
苏固的外祖世代都是驻边的武将。苏固自幼在边陲长大,耳熏目染早早就长成一员将领。厥后又受诏,东征西战。可谓军功赫赫。
苏侯爷不解的望向长胡子的男人。那人道:“‘二郎爷’就是灌江口二郎显圣真君――杨戬。官方有叫‘二郎神’的,也有叫‘二郎爷’的。”
苏侯爷笑了一下不笑了,转向程灵慧问道:“这话谁教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