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常继文这座宅子到南门外要穿过大半个都城。白日街上行人很多,程灵慧想快也快不了。比及了南门外和常继文汇合,已颠末端一个多时候。
吴末名的脸垂垂通红起来。昔日乌黑的眼睛直往起翻白。管家急得大呼:“常大人,部下包涵啊。”
常继文仓猝叫来全生,陆公美也赶紧扣问仆人。果不其然。劫走陆晓晓的竟然是长公主府上的家人。在本朝,长公主比普通皇亲国戚都要高贵。只是,这位公主娘娘和别的权贵分歧,专好吃斋念佛。已经二十多年不离俗事了。她府上倒是有一名公子。这公子传闻有些怪癖。只是他很少在京中露面,和别的权贵比拟非常冷静无闻。也没传闻干过甚么特别的事。本日这是吹甚么邪风?
出事的处所离都城不远,正儿八经的天子脚下,那里来的这么放肆的强盗?除了那些权贵,不过乎和皇家沾边儿的皇亲国戚。在都城,最不缺的就是那些人。保不齐谁家就出一个欺男霸女的纨绔。
那群人到了近前,把三个四人抬着的,用大红缎子盖着的沉重事物,顺次放到了常家门前的空位上。那管事的对常继文还算恭敬:“小人奉我家公子之命,特来给常大人送东西。”说完一抬手。侍立在那事物中间的家奴,伸手揭去了上面的粉饰之物。三口金光闪闪的铜铡闪现在世人面前。围观的百姓无不骇怪。
管家非常有耐烦的等在一旁。程灵慧悄悄咬了咬牙:“管他龙潭虎穴,闯了。”抬腿迈了出来。
程灵慧到了此时,也是没有退路可选。只能咬牙道:“好。”
程灵慧牵了马,翻身而上就向城外奔去。花如烟急得大呼:“你不顾及你本身,也不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吗?”
这三口铡别离是龙头铡、虎头铡和狗头铡。只要看过戏文的人都不陌生。包龙图就有三口御赐的铜铡。专斩奸佞宵小、赃官贪吏。现在,那三口铜铡还供在河南包公祠里呢。长公主府无缘无端,给常继文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送三口如许的铡,这可耐人寻味了。
那铡上的纹饰精彩,栩栩如生。闻讯而来的燕京上前掀起一口铡刀,只见那刀刃映着阳光泛着森森寒芒。
屋子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程灵慧昂首,一片刀光已经将她包抄。吴末名笑嘻嘻站在她面前:“常继文,你老婆的滋味比起你可差远了。爷没纵情,你说如何办?”
程灵慧向大门内望去,只见天井幽幽。但在程灵慧看来,那清幽当中透着说不出的狰狞。就像吴末名俊美但扭曲的脸。
吴末名向程灵慧望去:“走吧,我们别处话旧去。”
叠翠园程灵慧是去过的。她心急如焚,也不管常继文禁止,打马就上了御道。平常百姓,没有特令,御道跑马就是极刑。程灵慧内心对陆晓晓满怀惭愧,早顾不得那些。
只见那乘小轿歪倒在一旁,轿夫和丫头昏死在路边儿。四周有打斗的陈迹。再不远处又发明了几个常家的下人和陆家的仆人。陆晓晓和那帮劫道的已经走得无影无踪。留下一串乱马踏出的陈迹,直往长公主的别院——叠翠园而去。香云山固然不由止百姓出入,但长公主的别院四周属于皇家地盘。就算是二品大员陆公美也不能擅入。
常继文这边早派了人往陆公美府上报信,又派了全生带着几个小厮一起跟着。程灵慧不放心,又让花如烟去。花如烟不干,酸溜溜的瞥了她一眼:“你惹的风骚债,凭甚么让我去跑腿?”
吴末名两手一摊,非常无辜的模样:“我如何害她了?你要晓得,多少女人想上我的床,挤破头还爬不上来呢。我也就看在她是你老婆的份上,才勉为其难的收用了。你不过是个四品小官,老婆能在我的床上滚一遭,该感觉非常光荣才对。另有……”他抬高声音:“我不是奉告过你吗?我现在对女人不感兴趣,我改喜好男人了。特别是像常大人如许的男人的血……”他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红润的唇,半眯起眼睛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真是让人癫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