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嬷嬷挽起帘帐,欣喜道:“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了?夫人不过是着凉罢了,喝了药,很快会好的。”

“娘儿俩都没大碍,夫人不要胡思乱想。大夫叮咛,切忌劳心费心。”潘嬷嬷说漏了嘴,烦恼不迭。

隔着帘帐,被窝里的姜玉姝内心“格登”一下, 赶快翻开帐子, 忐忑问:“大夫, 我只是着了凉、有些发热,莫非这病很难治吗?”

郭弘磊眼疾手快,及时搁笔,伸开手掌护住了烛火,昂首望去——

姜玉姝心机悄转,冷不防问:“大夫是不是说我的病难治啊?”

“好得很!”潘嬷嬷坐在榻沿,谨慎翼翼摸了摸她的肚子,安抚道:“孩子若不好,如何能每天转动?”

郭弘磊叹了口气,“确切不吉利。但万一不幸阵亡、家人却得不到任何交代,老弱妇孺悲哀之余,岂不更镇静?”

疗养月余,她肚子大了些、脚更肿了些,脸却瘦了,白净脖颈颀长。

“咳。”潘嬷嬷到底忍不住,小声问:“八个多月的身子,您诊出是儿子还是女儿了吗?”

“谢殿下!”众兵丁眉开眼笑,并非第一次陪吃,伸谢后便围坐,大快朵颐。

郭弘哲不知所措,干焦心,扼腕说:“孩子不能有事,嫂子更不能出事!不然,如何向二哥交代?大夫,家嫂母子的安危,皆系于您一人之手了。”

一想到孩子能够不好,她的确忧心如焚,且极度自责,自责于未能庇护好胎儿。

“哎——”

蔡春和吴亮侍立桌前,齐点头,禀道:“探听清楚了。表女人确切病了,探大夫的口风,说是‘忧思郁结于心’。”

老大夫埋头写药方,因无实足掌控,干脆推说不知,歉意答:“请恕老朽医术平平,没法鉴定男女。”

“即便郭公子不幸阵亡了,表女人还是‘郭姜氏’,求您千万三思而后行。”

“多歇息,身材天然就健壮了。”

老大夫止步,闻声帘帐“窸窣”声, 便背对床榻, 安抚答:“夫人放心,小小寒热之症,不要紧的。我开个方剂, 你定时服药便可。”

“千真万确!”

“好,有劳了。”郭弘哲付了诊金,拿过药方筹办请何氏的人抓药,顺道送大夫出门。

下一瞬,潘嬷嬷仓促返回卧房。

与此同时·赫钦卫

世人习觉得常,搜肠刮肚,以满足年青皇子的猎奇心。

“海誓山盟,我没法健忘,信赖她也铭记于心……但愿彼苍垂怜,让我们终立室属。”

“莫急,莫慌。”老大夫摆摆手。

一锅羊肉连汤下肚,浑身暖洋洋,散席后,营房里连续响起鼾声。

少顷,潘嬷嬷把老大夫请至偏厅,郭弘哲正在等待,一见面,他疾步相迎,体贴问:“如何?不要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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