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功,钦封郭弘磊为昭信校尉,赏银六千两,并授予汝妻姜氏军储西平仓特使一职。钦此。”宣毕,钦差合上圣旨。
“如何才吃这么点儿?”潘嬷嬷体贴问:“是不是粥分歧胃口?”
“少胡思乱想,当然是娘儿俩安然!”
姜玉姝猛地复苏,仓猝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发觉又一阵疼,脱口喊:“嬷嬷?潘嬷嬷?潘——”
……
“从速!别让钦差大人久等。”潘奎挥手催促。
郭弘磊缓缓吁了口气, 转眼便平静, 扬声答:“是。”他扭头,对朋友们说:“你们接着练,我去瞧瞧是如何回事。”
“嗳,你小子,”潘奎抓着郭弘磊的右肩,用力摇了摇,由衷替他欢畅,“总算熬出头了!”
“郭弘磊,接旨。”
“您曲解了。”郭弘磊叹了口气,“我不是来劝止的,而是也有事求见窦将军。”
“去吧。”
“必然!”
窦勇敛起笑意,沉默数息,沉下脸诘责:“本将军年近花甲,参军数十载,一身旧伤老病,尚且拼力撑着,至今不敢懒惰,你才四十多罢了,竟然‘告老’了?”
“没,没谁逼迫。那您的意义是……?”潘奎谨慎翼翼。
嗯?这是……孩子要出世了?
“当然,你如果执意‘告老’,本将军不强留。”
稳婆斩钉截铁答:“当然!夫人顿时就要做母亲了,再加把劲,把孩子生出来。”
窦勇早推测了对方来意,利落答:“既然伤势不要紧了,就回家看看吧。伤筋动骨规复得慢,你尚未完整病愈,反正在哪儿都是养伤,本将军准二十天假。”
姜玉姝点点头,捶了捶后腰,常感受被孩子压得胸闷气短,怠倦答:“是啊。唉,越来越难受了,的确浑身不舒坦,整天像下狱似的待在房里,哪儿也去不了。真想快点生。”
郭弘磊规端方矩,随后答:“病愈大半了,多谢将军体贴。”
“莫慌,躺下,快躺下。”潘嬷嬷变了神采,把炖盅“呯~”地撂在桌上,先搀扶她躺倒,旋即心急火燎往外跑,“我立即叫人请稳婆!”
“将军,请恕潘奎此后不能跟随了。”
郭弘磊点头, 迈开大步, 仓促赶往府衙前堂。
熟悉的将士闻讯赶来,拥堵围上前,不管识不识字,十足盯着圣旨细看,七嘴八舌地说:
“哎——随便你,炖就炖吧。”
“但我想不明白,女人如何仕进呢?”
“又来!”
姜玉姝当真想了想,“和明天一样。”
“在。”郭弘磊依律跪接圣旨,屏息谛听。
窦勇不悦地问:“不走不可?本将军几时叫你走了?莫非有谁逼你走?”
“谢殿下。”郭弘磊捧着圣旨起家,惊奇不定,一头雾水,忍不住问:“殿下,不知这军储仓特使是何官职?山荆一介年青妇人,才疏学浅,恐怕难以胜任。”
“无妨,已经病愈大半了,骑马不碍事的。”郭弘磊盘算了主张,叹道:“从她有孕至分娩,我只探亲三四趟,老是来去仓促……唉,现在也不知她和孩子如何样了。”
随后,励王等人持续议事,郭弘磊辞职,返回下处。
窦勇严肃叮咛:“你先放心养伤,统统本将军自有主张。凭你的本领与功绩,可获得例外对待。”
“将军息怒。”潘奎嗓音颤抖,黯然解释道:“除非战死,我原筹算在虎帐赖到最后一刻的,谁知俄然变成半瞎。按常例,盲眼与缺手缺脚一样,属于残废,不走不可。”
姜玉姝摇点头,“粥很好,只是我不饿。”
终究获得赦免了!
列祖列宗庇佑,彼苍垂怜!
潘奎愣了愣,旋即一笑,“你小子又想乞假,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