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姝梗着脖子吞咽,唏嘘道:“三弟天抱病弱,四弟倒是敏捷从胖墩墩变得黑瘦,我看着的确惊骇,才匀给他们一些。”
郭弘磊点头拜别。
其他人散去,小伉俪对视。
郭煜委曲问:“为甚么老是吃馒头?就没别的吃么?”
郭弘磊恰是此意。
姜玉姝喝完药, 仓促漱了口,私语问:“哎, 真的只是‘削发人慈悲为怀’吗?”
不消半晌,他略尝几口后,便硬扶起老婆,不由分辩,恨不能把食品给她灌下去!
“真的?”
“但是――”翠梅刚张嘴,便被年青家主打断:
相互并无伉俪之实,面劈面,姜玉姝不免羞窘,可虑及对方受伤行动不便,只能佯作天然。她深吸口气,又拧了拧帕子,靠近问:“伤口感觉如何样?”
姜大女民气有所属,牵念着表哥,以死明志,可悲不幸。
下一瞬,郭弘磊疾步近前,皱眉道:“快上去坐好!我们赶着去六里外的驿所领干粮。”说完,他屈指敲击车板,沉声说:“既然嫂子无需再躺着养伤,还请挪一挪,让您弟妇妇坐坐,她抱病了。”
谁知,姜玉姝手中的帕子尚未切近,后腰便被小侄子搂住了!
“二嫂身材不适,快上去坐着,我咳、咳咳我走路。”郭弘哲主动让座。昨日一场滂湃大雨,冻得贰心疾复发。
“谁躲着了?我光亮正大的!快吃面,我等着呢。”姜玉姝略一思考,慎重奉告:“自出发以来,我一向详细记录北上沿途的见闻,风土情面、山川植物植物等等,供闲暇时解闷,或是供大哥时忆苦思甜。”
“……是。”小桃忍着绝望,黯然屈膝。同为大丫环的碧月抿嘴,偷偷嗤笑;娟儿则一无所察,恭敬辞职。
“编书?唉哟,这千万不敢当。”姜玉姝枕动手肘,昏头涨脑,喃喃说:“小女子才疏学浅,没得丢人现眼。”
王巧珍踢掉布鞋,忿忿倒在榻上,咬牙切齿。
郭弘磊点点头。
“六个馒头的口粮,你老是分给三弟和四弟,实在不必的。”郭弘磊目光通俗,“有我暗中照顾弟弟足矣。”
“部下五十余兵,说是七品,实际未入流,毕竟一卫便有一百个总旗。”郭弘磊搁下帕子,单手抖开玄色外袍,有些吃力。
王氏靠着承担,状似入眠,实则闭目养神。
姜玉姝咬牙撑起家子,“你吃了没?”
“没错。”郭弘磊递过筷子,“快用晚餐。”
“恕难相帮。”郭弘磊一口回绝,“忍忍,从速吃!”
“本来如此。”王巧珍盯着素面,一言不发。
只要与裴文沣无关便可……郭弘磊吃了口面,欣然道:“如此听来,女人大可著书传世了。”
“行吧。吃就吃,你恼甚么?”郭弘磊叹了口气,无法落座。
郭弘磊余光一扫,安静奉告:“嫂子伤势未愈,寺里也给你做了一碗, 在母亲那儿。”
“咳咳。”王氏展开眼睛,招手道:“玉姝,还愣着干甚么?上来罢。”
姜玉姝忙点头,“不消了,你病成如许,如何走得动!”
“坐稳。”郭弘磊悄悄一按老婆脑袋,私语叮嘱:“你转过来,避开风,把稳又着凉。”
姜玉姝突发高热,幸而及时服药,大汗淋漓后便好转很多,但仍未病愈。她站在板车旁,叮咛道:“发热要多喝水。煜儿年幼体弱,寺里师父送的药丸定时喂他吃,会病愈的。”
“我没恼。”姜玉姝这才放手,“你整天繁忙,没个停歇,细心身材累垮。”
“婶婶,”郭煜晒黑了,也瘦了,幸而一起没生大病。他趴在二婶背上,无精打采,噘着嘴说:“煜儿饿了。”
姜玉姝见状,忙道:“谨慎伤口,来,我帮你。”她隔着小炕桌探身伸手,助其套上袍子,垂眸系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