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绝望透顶的王氏打断道:“嫁出去的女儿,真真成了泼出去的水!我们畅旺时,冯家每天上赶着靠近,千求万求地娶了慧兰;可我们一式微,半子立马没影儿了,连女儿也躲了!”
“回姜府去了,他明早要上朝。”郭弘磊搁筷,接过湿帕子擦了擦手,又接过茶漱了漱口,举止安闲,习觉得常。
两个少年对视,终究顺服了,躬身道别:“那,二哥、二嫂,我们先下去了。”
“同为十四岁,但三弟大两个月。”
“哦?哦。”靖阳侯黯然闭目。
照顾我?那在我之前呢?
“是。”郭弘磊催促道:“后日送殡,今晚由我守夜,你们都归去安息,等明晚再守。”
王氏严肃举头,伸手接过茶,心气略微平顺,喝了半杯,一改之前张口杜口“丧门搅家精、速速滚离郭家”的态度,缓缓问:“姜氏,郭家现在如许式微,你内心怕是嫌弃了。对么?”
“从今今后,”靖阳侯睁眼谛视次子,满怀希冀,一字一句地说:“这个家,便交给你了。郭家的统统大事,皆由你做主。”
小桃敏捷清算了碗筷,屈膝辞职。
王氏不满地点头,“这如何行?丧事已是极粗陋、极分歧适端方了,理应能多守便多守。”
靖阳侯四肢毫无知觉, 吃力地摇了点头, 灰白鬓发混乱, 眼神浑浊,奄奄一息。他扫视榻前,皱起眉, 迷惑问:“慧兰怎的还没返来?”
郭弘磊不同意地朝母亲使眼色,仍对峙道:“姐姐定是因为行动不便才来迟了,或许稍后就到。您先歇着,孩儿请岳父去书房与亲戚们筹议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