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愣了愣,抿嘴把空碗搁在托盘上,“这是奴婢的分内差事,千万当不起您的‘谢’。”
房内,昏倒的姜玉姝动了动, 半梦半醒, 脑海中一遍遍响起刺耳刹车声、两车碰撞声、惊骇尖叫声。狠恶相撞时, 她正在后座清算文件,未系安然带,脑袋重重砸向侧玻璃,当场身亡。
“众目睽睽的事儿,还想狡赖?”
王氏盘算了主张,不容置喙地说:“待弘磊返来,我立即命他写一封休书,你带着休书与嫁奁回姜府去罢。我们宁肯辛苦另寻一门亲,也不要你这丧门搅家精!”语毕,她回身拂袖而去,但尚未迈出门槛,亲信仆妇便飞奔近前,哭着禀告:
姜玉姝一边逗侄子,一边猎奇问:“传闻潘大人是百户,不知在军中、百户是多大的官儿?”
姜玉姝有伤在身,只能哑忍,暗自思考对策。
她吁了口气,细心环顾四周,随后掀被下榻,扶着床柱站稳缓了缓,走向打扮台,落座绣墩,冷静凝睇铜镜内秀美绝伦的脸庞:肤白如玉,明眸皓齿,端庄娴雅。
丑事一出,亲朋震惊,流言流言不堪入耳,裴家又远在江南,本性荏弱的原主没法接受,在娘家几番寻死得逞,被硬塞进花轿草草出阁。终究,她趁拜完堂独处洞房时,吊颈自缢。
“正六品,手底下百余兵。”郭弘磊非常熟谙。
姜玉姝一愣,握着拧好的热帕子,顿时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姜玉姝见状,忙道:“谨慎伤口,来,我帮你。”她隔着小炕桌探身伸手,助其套上袍子,垂眸系衣带。
“公子有令,让您待在屋里好生养伤,无事不必外出。”
“该!啧, 二公子为甚么情愿娶她?”
对症的温凉汤药津润了喉咙,姜玉姝舒畅很多,指着外间哑声问:“她们刚才、咳,在谈甚么?”
郭弘磊神态庄严,脚步未停,略一点头,径直排闼踏进卧房,几个大步迈进里间。
少顷,姜玉姝坐不住了,自行翻开箱笼遴选,筹办换一身衣裳。
绿衫丫环嗤笑问:“阖府皆知, 姜大女人为了嫁进侯府、轻贱无耻偷爬准妹夫的床, 明显得偿所愿,却为何寻死?”
但姜玉姝明白,原主从未妒忌mm能嫁入侯府,她的眼里内心只要表哥一个,睡里梦里都甜美盼着裴家来岁登门迎娶。
“老夫人。”小桃屈膝福了福,低头侍立一旁。
本来,姜母生下女儿后病亡,姜父续弦许氏,许氏生有一女两子,女儿皆已订婚。此中,长女玉姝由姜父做主,许配给了嫡妻的娘家侄子,青梅竹马,亲上加亲;次女玉姗则由许氏做主,费尽周折,许配予靖阳侯次子。
“二少夫人,您终究醒了!”
仆妇支支吾吾,声如蚊讷,颤抖答:“二公子把世子带去南院了……请您节哀。”
“做出那等丑事, 娘家脸面无光,婆家也瞧不起, 活不下去了呗。”
伉俪之间,本该如此。老是客客气气的,忒生分,像甚么话?
“我、咳咳。”姜玉姝嗓音沙哑,喉咙干渴炽热,手捂着淤伤艰巨咳嗽,有口难言。
伤势未愈,眼下做不了甚么。
“是。”小桃毕恭毕敬。
两人同名同姓,同月同日同时生。只不过,原主年方十六,而车祸去世的姜玉姝二十四岁,已在农科研讨所事情数年。
姜玉姝还没张嘴,郭弘磊便道:“不必了。你们去照顾老夫人。”语毕,他拿走她手中的帕子,偏着头,本身擦身。
因为隔着屏风与帐幔,卧房里间的人并未听清楚。
郭煜委曲问:“为甚么老是吃馒头?就没别的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