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的姜玉姝吁了口气,小声说:“还好,还好。起码没命令人明早就走。”
“唉,你到底记着了没有?”姜世森的确恨铁不成钢,“从今今后,多长点儿心眼罢,不然还得亏损!”
寺人宣读完圣旨后,原地站着,状似等待。卖力抄家的官差们也并未当即脱手,而是小声商讨。
王巧珍委曲至极,抬手捶打胸口,泣道:“天爷菩萨,我上辈子是造了甚么孽?此生竟要受如许的折磨!先是世子去了,丢下我和煜儿,孩子才三岁,孤儿寡母的,日子如何过?这尚未理清,不料,家又被抄了!不但抄家,还要放逐,叫人如何活?我的命如何这么苦?”
对于和老婆定过亲的裴文沣,郭弘磊细心探听过,得知对方是岳父原配的娘家侄子,江南人士,传闻乃高雅墨客,曾上都城肄业数载,前年回家温书应赴乡试了。
郭弘磊举头阔步,走远后站定缓了半晌,另择小径入园。
姜世森喝了口茶,“你们也坐。”
到处乱糟糟,姜玉姝扶着婆母,扭头提示父亲和公公谨慎拥堵跌交。繁忙半晌后,几个忠仆奋力挤了上来,她便把婆婆交给来人,叮咛道:“照顾好老夫人,我去去就回!”
一名华服长脸男人脸涨红,辩白道:“慧兰身怀六甲,您老又不是不晓得,她行动不便,如何回娘家呢?”
“幸而陛下开恩了。”姜世森见一代侯爷丢魂失魄的颓废模样, 百感交集,唏嘘道:“起码性命无虞,想开些罢。”
“谨慎!”
姜父欣喜一笑,驯良道:“你们能抖擞考虑,这很好。当遇见艰巨时,无妨想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年青时多吃刻苦,福分在背面呢。”
“滚!”
姜玉姝深吸口气,强打起精力,哽咽道:“女儿该死,让父亲如此担忧。您放心,此后我会和郭二公子好好过日子的!只是……”
“弘磊来了。从速擦擦眼泪,整天哭哭啼啼的,细心惹他腻烦。”
郭弘磊直言警告:“该是甚么人,便是甚么人,切莫混站,需知官府有奴籍户册,稍后钦差大人将亲身核实。一旦被查出谁不失实,论罪可算欺君。”
姜玉姝猜疑不解,迷惑问:“您既然信赖我是无辜的,为甚么要逼我嫁给郭二公子?”
兴冲冲地赶来,现在却如坠冰窟。
姜氏父女仍在原地说话:
姜玉姝摇点头,顺势探听:“在哪儿啊?远不远?”
顷刻间,有人欢乐有人顿脚:笑的笑着跑到西侧,哭的哭得更悲伤了。
“好的。”生为侯门贵公子的郭弘磊咬紧牙关,冒死哑忍,略一思考,又拱手道:“这位大人,罪民家里共两百余人,但并非全部下人都入了奴籍,此中一些是受雇的。可否答应不相干的外人分开?”
王氏神采乌青,嘲笑道:“这几年间,你不知从靖阳侯府得了多少好处,此时现在,竟只拿桂花糕‘贡献’岳母。姓冯的,你真有脸做得出来!”
郭弘磊毫不料外,安静道:“劳您操心了。此事本就艰巨,毕竟同案犯判的是凌迟和斩刑,陛下责郭家放逐,已是分外开恩了。”
不管莳植还是畜牧,万变不离其宗。到时辛苦些,天总无绝人之路!
“玉姝,你要知好歹,晓得惜福。”
奇特的,她听明白圣旨后, 本来焦灼不安的心莫名平静了。
愁云惨雾覆盖着靖阳侯府,压抑的抽泣与感喟此起彼伏,窃保私语声不断于耳。
郭弘磊不由苦笑,“忸捏,因着我,恩师门下竟出了个罪民。”
“未到最后一步,成果也难说。再耐烦等等。”姜世森对半子赏识有加。对他而言,是大半子或是二半子无太大辨别,反正都是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