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远点儿!”
“来, 渐渐躺下, 别慌,待会儿让大夫诊脉开方,不会有事的。”潘嬷嬷生养过孩子, 一看便明白了, 催促道:“小桃,快去叫人烧水, 然后筹办洁净衣裳来!”
姜玉姝有条不紊,发起道:“当务之急是夏种,困难在于人手不敷,左支右绌,顾此失彼。依我看,与其仅靠我们单打独斗,不如礼聘一群庄稼老把式,安排其别离驻守两镇各村,替官府办差,卖力教诲栽种新粮。”
姜玉姝点头,坦白答:“实在,我一早就有这个设法,恰是顾虑赋税非小事,才不敢冒然发起。”她有孕在身,且动了胎气,潘嬷嬷不让吃绿豆,只能喝了口水,打起精力,持续劝说:“但现在看来,不提不可了,单靠我们几小我,底子忙不过来。”
“裴家长辈承诺攀亲了,他们八成没安美意,我宁死也不嫁!”
“吉人自有天相,诸天神明与郭家列祖列宗在上,定会保佑孩子顺顺利利出世、平安然安长大成人!”潘嬷嬷斩钉截铁道。
“之前一向好好儿的, 从没痛过, 现在也只是闷闷的微疼。”姜玉姝忧心忡忡, 顾不上难堪,无措望着老嬷嬷,嗓音哽咽发哑。
“放心,放宽解,据脉象看,并无大碍,服几剂安胎药,并卧床歇息一阵子,便可病愈。”方胜暖和道。
黑暗中,一老一少并排躺着。姜玉姝叹了口气,后怕道:“幸亏有惊无险,差点儿吓死我了。”
“但愿如此。”
姜玉姝摇点头,不便开口。
因着未嫁的女人多有不懂,翠梅便搬出了东屋,改由纯熟的潘嬷嬷夜间伴随。
同事年余,两家熟谙。他一踏进郭家院门,周延便热忱相迎,随便谈笑,本觉得托其传达问候便可分开,不料却被请进了堂屋。
姜玉姝早有筹办,顺势奉告:“我也想不出万全之策,但倒揣摩出了一个别例,只不知可不成行。”
姜玉姝正欲起家,“庄主簿来了,请坐。”
方胜正色答:“倘若当真很要紧,恐怕您是撑不到回家的。”
喝下安胎药,直躺到深夜,腹痛感才垂垂消逝。
与此同时,都城姜府。
姜玉姝胸有成竹,缓缓道:“官府只要赐与‘免赋税’的好处,村民必定乐意,必将主动争夺机遇,我们谨慎遴选,择勤奋诚恳者,定下一套端方,催促他们用心办事。”
姜玉姝叹道:“连岗镇第一次种,不免陌生。但夏种才开了个头,他们就出岔子,我真有些担忧,恰好离得远,暂没法赶去探查。”
“无需财帛,免赋税便可!”
近一年,姜世森碰也不碰继妻,常日多歇在书房里。数月前,他新收用了一个美婢,名叫莹莹,对她非常宠嬖。
姜玉姗以泪洗面,狠狠推开丫环,仰脸要求:“母亲再不管,女儿可就真得嫁去裴家了。”
书房以屏风和书架分开里外,里间设有一副床榻。
潘嬷嬷待客殷勤,又给他盛满,“提及来,绿豆还是上回您送的呢。”
姜玉姝笑了笑,歉意答:“好多了。多谢你百忙中抽暇,特来望候。”
姜玉姝一阵阵惊骇,忐忑不安,立即表示:“嬷嬷说得对,我明白的,当然会谨慎保重身材!”她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揽下了差事,就得经心极力,总不能俄然撂担子。容我考虑考虑,想个可行的体例,给庄主簿分忧解难。”
“嗯。”
“哎, 是。”小桃扭身,飞奔波去了。
潘嬷嬷坐在榻沿, 悄悄解开对方衣带,驯良问:“躺着, 别动。肚子痛不痛?”
潘嬷嬷哈腰掖了掖被子,安抚道:“夫人能一起颠簸地赶返来,证明孩子并无大碍,顶多受了些惊吓罢了。好生安息,不要胡思乱想。”